許晝無奈,眉頭鎖成個深深的川字,把易拉罐又遞回去,還不忘囑咐:“悠著點,少喝點,你那酒量……”
虞喬正要接啤酒罐的手忽地懸停在半空,過了兩次又哐當一下垂下來,手腕正好撞在沙發扶手上,咚得一響。
“嘿你……”許晝聽著就疼,又生氣又不忍心,“至於嗎?拿一罐啤酒的力氣都沒有啦?”
“不是。”虞喬緩緩地搖了搖頭,氣若遊絲,“不喝了,我酒量確實不行。”
一提到酒量,他就想起上次在許晝家裡喝得爛醉,最後被賀辭接回家的那夜。
雖說當時賀辭沒發火,也沒說自己是不是做了什麽出格的事,但是不用想都覺得一定沒什麽好事。
他甚至都不敢問問許晝那天的具體情況,就怕聽見了什麽不該聽的,自己能社死一輩子。
許晝皺眉瞅了他一會,也同時想起那天晚上的事,不由得也認同他酒量不行這件事。
“不喝也好。”許晝把酒放在一邊,“所以不喝醉的前提下你願意說清楚發生了啥?”
虞喬重新縮了縮,拽毯子把自己包起來:“不想說。”
許晝咬了咬牙,怒道:“別廢話,你他媽一臉死魚樣,不知道的還以為你被誰給□□了……”
聽到這個詞,虞喬忽地神色一震,尷尬地抿了抿唇。
許晝:“……?”
他瞪大了眼睛:“臥槽?”
他原地緩了緩,接著就蹦起來擼袖子:“誰?賀辭?是不是他?臥槽我就知道他沒安好心!他把你……”
“別別別……”虞喬伸手拽了拽他的衣角,試圖讓他冷靜下來,乾咳一聲說,“那個,不是你想的那樣。”
“啊?”許晝頭髮都快氣豎起來了,“你這時候還想給他遮掩,我真是服了你了……”
當初就是這樣,又說是賀辭因為自己生病了才提分手,等他摩拳擦掌準備找賀辭要個說法的時候又攔著他不讓去。
現在都失憶了,居然還這樣?!
虞喬沒想到許晝反應會這麽激烈,震驚之余還有點感動,真沒想到失憶前的自己還能交到這麽真心相待的好兄弟。
與此同時,還稍微有點愧疚,頗為不大好意思地說出實情:“……如果非要說的話……那也得是我那啥了他。”
許晝:“……”
許晝:“?”
啞火得太快,許晝差點被胸口一腔沒能發泄出去的怒火給噎死。
許晝緩緩坐下,那表情就像是聽見了世間最離奇的事。
過了一會,他顫抖著伸出手,要去摸虞喬的額頭,哽咽道:“完了,這不是發燒就是受到了精神刺激人已經傻了……”
虞喬:“……”
他按住了許晝老父親般痛心顫抖的手,把情況簡單描述了一下。
由於過程確實有點難以啟齒,整個事件花了十分鍾才完全講清。
十分鍾後,許晝雙手撐著下巴,耷拉著眼皮,沉默許久才幽幽冒出一句來:“要不你走吧,我媽不讓我跟傻子玩。”
“……”虞喬扁了扁嘴,更加難過了,縮了縮脖子不作聲。
許晝瞥了他一眼:“幹嘛?怎麽,你現在後悔了?”
“不是。”虞喬想想就覺得一陣鼻酸,“我是怕他後悔。”
許晝警覺:“什麽意思?他跟你說……”
“沒說。”虞喬打斷他,“我就是因為不想看到他後悔的表情,才跑出來的。”
許晝眨了眨眼,慢慢察覺不對,想了想,略有猶豫地問:“可是……你是怎麽判斷……”
他斟酌了一下措辭:“判斷他會後悔?”
虞喬幽怨地看了他一眼:“你還不知道?”
許晝不明所以地喝了一口啤酒,搖搖頭。
虞喬長長歎氣,眼淚快要冒出來了:“他有個一直放不下的白月光前男友,就在五年前分手的,他現在都沒忘了前任。”
“噗——”許晝一口啤酒全都噴了出來。
虞喬被嚇得向後一倒:“你,你倒也不必這麽震驚??”
許晝手忙腳亂地拿紙巾,驚疑不定:“不是,我……我就是有點震驚,他……”
“是吧。”虞喬挪開眼,再次歎氣。
天氣稍微陰了下來,眼看著就要下雨了。
窗外的天灰蒙蒙的,看著就讓人心情抑鬱。
虞喬眼前忽然一閃而過一些零碎的片段,似乎也是跟雨天有關的,似乎也是在許晝的家裡。
似乎也是些不愉快的事。
虞喬抓了抓頭髮,怎麽這麽倒霉啊,失憶前的自己果然也不怎麽快樂。
許晝許久沒從虞喬的話中緩過神來,一時之間都不知道先應該從哪個問題著手細問。
“你說你發現賀辭對前男友念念不忘……”許晝說出這句話就覺得有點不可思議,“證據是什麽,你怎麽知道的?”
虞喬更委屈了。
提到這事他就滿臉辛酸淚,抬了抬手,指向睡在一邊的湯圓:“你看看,你看他脖子上的狗牌了不,是他前男友刻的!!這種天天在眼前晃的東西,這麽多年了還留著,意味著什麽不用我說了吧!”
許晝愣了愣,站起身走過去,在湯圓身邊蹲下,拿起狗牌看了一眼。
“姓名:湯圓”
“主人:賀辭”
字體歪歪扭扭,有點小學生字體那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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