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白條紋病服下新換的藥被紗布覆蓋,在耳後的縫隙裡蔣野時常能看見有些可怖的邊緣,雖然模糊不清卻可以在腦海中類比出相似的模樣,讓人心中一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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嘗試著下床走的時候他還是有些慢,他複健的療程比別人縮短了一倍。
日子過得倒是很快,小一個月過去。
池顏川已經可以自己下床走路,躺在床上的日子裡也算是將所有能賣的慘賣了個遍,仗著蔣野心軟總是嚷著會做噩夢,晚上只要這人不陪著他便說著自己心慌難受,喘不上氣。
可憐巴巴的那副樣子論誰看了都要皺眉。
他的好友在看了一次池顏川親口對著蔣野說藥太苦想要他親一下的時候臉部扭曲的比菊•花的褶皺還要多上很多倍。
李燃笙這輩子沒見過這個場面。
他和池顏川才算得上是真光屁•股長大的發小,從小到大的學校班級一直是同一個,這人平日裡是什麽心性他最清楚了。
“靠,你還能再惡心點了嗎?”李燃笙忍不住的吐槽,白眼翻上天:“拜托,你差點死了的時候是我和老孫在給你準備後事好不好?!”
“謝謝你了,蔣哥你別忙了,你過來…”他衝著正在看食譜的人招招手,完全無視了在沙發裡坐著的兩個人。
蔣野的存在感向來比較低,人也更沉穩些,只要有別人在他也不太會說話。
應了一聲才放下手機走到床邊:“要喝水嗎?”
“到時間午睡了。”池顏川按了下床邊的按鈕,智能床墊才緩緩放了下去,他直接拍了拍身邊示意讓人陪著他午睡。
“大哥,你真的能看見我們嗎?”
李燃笙憤慨的從桌子上拍起,於是又被孫飛抱走,當真是哪裡需要哪裡搬。
他擼起袖子:“我還真就不服了,你這丫的有沒有良心啊?我和你講,欠我的那塊地必須得給我,不然我全都給你說出去!老孫,你掐我幹什麽啊?”
地?
蔣野看著他們幾個像是話裡話外藏著什麽似的。
“他這人嘴碎。”孫飛使了個眼色示意讓他閉嘴,推著人向外走:“不就是一塊地嗎?家裡有的是…”
“什麽啊,我說的是川之前還是執行總裁時候給我批的那塊!我還沒……”
話沒落音,他的嘴巴就被孫飛捂住整個人被抗走。
孫飛微微一笑:“不打擾了,我這就帶他回去吃藥。”
池顏川點頭,叉起桌上的蘋果放進嘴裡咬了一口,似是看不見這一幕似的嗯了一聲。
輕飄飄的接了一句,“多吃點,下次神志不清就不用來了。”
這人悠哉悠哉的半躺在床上,拉住了蔣野的手腕,有些警惕的問:“你去哪?”
“送送他們…”蔣野木訥的回答。
送人離開這不是基本的禮節嗎?
池顏川此時微微撐著自己的手臂,眯著眼朝著他看,眼裡沒有一絲睡意。
“不用送不用送,車留在樓下,先走了。”孫飛丟下一句交代匆匆離開。
邊走的時候邊教訓著身邊的李燃笙,兩人都已經離開了房間還是能聽見走廊裡這位李小少爺叫嚷著讓孫飛輕點打的哀求。
“你別亂想。”池顏川的眉眼之間有些擔心,他坐起來認真的解釋:“之前我批給他一塊地,李燃笙是家裡唯一的獨子,接手家業以後沒有什麽拿得出手的成績,他怕他爸不高興所以找我要了一塊當時集團競標來的地皮,現在我不在公司,所以沒辦法啟動項目暫時凍結了,他說的是這個事。”
“我又沒有問……”蔣野的眉間跳了跳,能明顯感受到掌心熱起來:“何況我也不懂。”
他只是一個糙人,不明白商場上這些你來我往的事,以前池顏川也反感自己在工作的時候打擾他。
“不是困了嗎?快睡吧,我…我去買點東西。”
“可我想和你說。”池顏川皺眉,握著他的手好像更用了些力氣。
“什麽?”
蔣野呐呐的看著他,原本要挪動的腳步停在原地:“為什麽……”
“和你說過以後不要有秘密,所以想任何事都和你說,報備一下,想你知道而已。”
“……”蔣野聽著,吞咽了下唾沫:“哦。”
“蔣哥。”
“嗯?你躺下。”他扶著他想要慢一點,生怕這人的動作太大會扯到傷口:“你還要幹什麽。”
“你別生氣,哪裡不懂或者想知道我都可以給你解釋的。”他的聲音莫名有些沒底氣,有些緊張似的看著他。
“我…。”蔣野無奈:“我不感興趣。”
“你怎麽能對我不感興趣了。”這話聽著像有什麽委屈似的。
“我沒有生氣,我只是想去買東西。”
“你要買什麽我讓人送來還不行嗎?一定要走嗎……”
“沒必要麻煩別人。”
一共下樓也就三分鍾的路程,實在太小題大做。
“我頭疼,手也疼,你看針都回血了。”池顏川故意用力抬手的動作大了些。
“你……”他一句話噎在半空中,悶悶的看著他:“你輕點。”
池顏川看著他擔心自己的樣子,嘴角不經意的向上微微揚起來些,連哄帶騙的將人帶上了自己的身旁。
“蔣哥,你真好。”他嘻嘻一笑,整個人都快要埋在了男人的胸膛中,呢喃的聲音只是輕道:“我離不開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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