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他的聲音卻突兀的出現,打破那個看似平靜的畫面,夾雜著黑白的雪花,在十年前和今天重疊。
尋找了十年的人是枕邊人,他親自將藏在心底的人逼上了絕路,在一門之隔中等待死神的審判。
大概這就是宿命吧。
不知道是這個世界太小,還是和蔣野的緣分太巧。
池顏川唯一不會過敏的葡萄味是他。
驚濤駭浪只在一瞬,男人泣不成聲,拳攥緊的在牆面錘到流血,他顫抖著想要點上一根煙卻看不清火,他不知道要怎麽面對蔣野。
模糊間,一雙皮鞋映入眼簾,謝榮蹲下身幫他將煙點起。
池顏川無助的抬頭,唇瓣顫抖:“謝謝…”
“我問過了,人會沒事的。”
“謝榮…”池顏川的目光凝住,香煙落在他的胳膊上也感受不到一般,他想要站起來卻腿軟,拉著謝榮的胳膊站不起來。
這一切發生的讓他無法招架,迷蒙的一瞬中他的聲音非常抖:“是他啊…謝榮,是他,就是他……”
“我找了十年……”
“怎麽會是他…”
他心跳的厲害,睫毛也在抖,像是一個高大無處歸家的落魄流浪狗:“我們完了。”
“榮哥,我和他完了。”池顏川突然停住,就像被定在那裡,大滴大滴的淚不受控的掉,空洞的心隻覺得恐怖。
這種絕望,好像曾經的蔣野。
他拋棄尊嚴跪在自己面前的時候有多痛,池顏川不敢想,那份藏起來的愛太沉重,他甚至不敢撿起來。
究竟要怎麽做,才能挽留蔣野。
池顏川覺得自己掌心握住了一捧沙,看著他被風吹散,卻要不回半顆沙石。
作者有話說:
追妻滿滿路道阻且長;
心疼蔣哥第n天;
蔣錚是白切黑不是天真,文在隔壁預收《被迫給殘疾大佬衝喜以後》求個收藏呀;
池修狗養成第一天:哭哭
第32章
和蔣野相識於盎然盛夏, 如今秋風蕭瑟百草枯,有些事是天注定的情緣,卻也是改不了的命運捉弄。
夜晚來臨, 手術終於開始縫合,池顏川坐在外面等。
曾幾何時蔣野或許也坐在老宅或者家中的某個位置等著他回家吧。
謝榮陪著他, 一向不怎麽抽煙的人卻帶著火機。
如果不是謝榮, 他不知道要被蒙在鼓裡多久, 或許會變得更加糟糕。
池顏川手中的香煙燃到指尖:“謝謝…”
“顏川, 愛一個人或許沒有那麽難, 只要大方承認過努力過就會有好結果, 相信我。”謝榮像是陪伴著他的大哥。
一段誤會的喜歡, 長達十年的心裡話。
其實池顏川比任何人都要清楚, 他在自以為喜歡謝榮的時候就愛上了蔣野, 承認和努力這樣簡單他也沒有做過。
謝榮是過來人,手中常帶著那枚婚戒,轉動著:“我愛人去世的時候…他就沒有原諒我。”
“什麽?”池顏川眼中疑惑的看著他:“你不是已經有了孩子…”
他們平時的朋友都知道謝榮已婚,有個孩子,卻將對方保護的很好, 養在國外從不露面見人, 一副被調侃成妻奴。
“很驚訝嗎。”謝榮彎了彎唇角,他靠著冰冷的牆轉頭看著池顏川眼中流轉過幾分不甘的霧氣:“他死了,在我眼前。”
他們曾是竹馬, 兩小無猜, 一起潛伏,謝榮曾為了情報獨自一個離開, 留下愛人在現場被俘, 破獲案情的時候, 愛人早已經瘋了,被救回去後只是每天每夜的洗澡,腺體咬爛,肚子中生長的孩子不知是哪個罪犯的,他曾在謝榮面前死去。
“臨死前,我抱著他的時候他問我再有一次會不會丟下他。”謝榮吸了一口香煙:“我假裝他還在,養著那個孩子長大。”
所以謝榮當初看見蔣野孕肚的時候會親切,會愣神,看到蔣野被那樣對待會忍不住管著不關自己的閑事。
曾幾何時,他在蔣野和蔣錚兩兄弟的身上能夠找到屬於自己妻子曾經遭受的那一幕,人走茶涼無處補,可惜。
他懂蔣野,想要為一個人守候一個秘密的滋味,想要用自己換一個人重新站在陽光下的機會。
謝榮說“顏川,是你對不起他,別再錯下去了。”
“他還會看我嗎…”
“我不知道。”謝榮已經盡力,他調查出當年做實驗的那幾個人現如今只有兩個還活著:“下個月我要去y城,這是你和蔣野的事,外人沒有辦法插手了。”
池顏川沉重的點了點頭,僅僅一夜的輾轉,他像是歷經了多少滄桑,除了等待焦急外沒有其他心情。
手術很成功,腺體被摘除,蔣野被推出來的時候小腹部已經變平,緊挨著眼眸大半張臉被氧氣面罩蓋住,呼吸都好微弱。
白溪從裡面出來的時候都不知道和池顏川說什麽,看見男人也熬紅的眼,他歎了口氣。
認識池顏川這麽多年,這人向來要強沒有頹敗的時候,指責的話到嘴邊也知無用,只是更多無奈。
“如果早知道蔣野是他,你還會這樣嗎?”白溪拍了拍他的肩膀。
從今以後,蔣野就是一個beta了。
池顏川再也聞不到能夠讓他喜歡的葡萄了。
白玫瑰在葡萄的品種裡是少有的甜,果實豐滿香氣撲鼻,只是在甜肉的外麵包圍的一層皮是苦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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