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蔣先生帶回去。 ”池顏川冷著臉轉身沒有半分溫度的和言卿說:“另一個你看著處理,我不想再見到他。”
言卿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鏡框點頭說是,招了招手示意讓保鏢將人拉開。
Alpha的腳步未踏幾步,略略低啞的聲音叫住他:“顏川……”
池顏川像是賭贏了似勾起笑,停住腳步:“怎麽。”
回頭和蔣野那雙幾乎已經破碎而疲憊的雙眼對視。
蔣野已經太累太累,他看著自己的小腹,隆起的弧度,澀然開口:“是不是孩子沒了…你就放過我們…放過他…”
太累太累。
一個男人一生最無用的時刻大概就是被逼到絕境毫無還手之力要任人宰割,看著想保護的人卻也無可奈何。
這麽多年悄無聲息如螻蟻一般的活著他已經夠了,他是廢人,爛人,他的弟弟不是。
那場火災沒有讓他們浴火重生,反而墜入深淵數十年。
池顏川踐踏他的尊嚴,自以為生長在他身上的骨肉可以成為最後的威脅。
或許運籌帷幄的池顏川也有失算的時候。
沒有人可以在蔣野的心裡超過蔣錚,這個孩子不行,池顏川更不行!
“如果你真的開心。”蔣野破涕而笑了聲,臉上苦澀蔓延,他抬起臉道:“那我就隨你。”
“蔣先生!”
“蔣野!”
池顏川只是愣了一瞬,刹那之間!
只見蔣野手中拿著的東西黑影一過,衝著他自己而去!
他們對視僅僅半秒,池顏川分明看見那雙眼睛裡像是深褐色無底深淵般恐怖。
露出銀白色的金屬光芒直接被他插•入腺體,鮮血迸發而出順著他的小臂一路流淌滴到柏油路面。
“那我…”蔣野微不可見的哼了一聲,雙腿一軟整個人都倒在地上。
強撐著另一個胳膊,毫無血色的雙唇一張一合:“那我還給你…可以嗎……”
一切發生的太快只在電光火石之間。
“你他媽的瘋了!蔣野你瘋了!”
他手中拿來劃傷腺體的東西是藥店裡最便宜的抑製劑,甚至連生產批次都沒有,這種產品都是大量的止痛劑混合其中,鮮血涓涓留出他還是不肯放手,蔣野像是痛麻了,身體在不可抑製的顫抖,卻將針劑按的更深。
喃喃的說:“別動蔣錚…別動…你要的我還給你……”
池顏川按住他的那一刻,異於常人發燙的體溫。
朦朧的眼中只是在努力繞過池顏川看著身後那什麽也聽不見的小錚。
“這種東西你也敢碰!蔣野你不要命了?!”
已經被終身標記的omega無法用其他抑製劑來舒緩伴侶的安撫,他還在孕期,這種抑製劑在他的身上只會有更嚴重的危害,池顏川就算不懂這些他也能清楚這個到底,蔣野怎麽會不明白?
只是他對著自己敷衍了事,從未把他自己看的多重要。
池顏川的腦海中滿是空白,耳邊嗡鳴間他急促的叫著醫生,護士,讓救護車快來。
“快!言卿!快!”
“池總,救護車已經在來的路上了!很快就到。”言卿迅速讓人拿來了紗布,卻怎麽堵都堵不住。
他抱住蔣野的時候,腺體的中釋放著大量的葡萄香亂鑽衝入自己的鼻腔,瞪大著眼睛不敢相信他竟然會做到這一步!
池顏川的手按不住腺體的傷,蔣野在他的懷裡瘦的出奇,好像除了那隆起的小腹部其他都被衣服遮蓋,幾天內他消瘦的像是行走的骨架。
一瞬間這不是他認識的蔣野。
那個在擂台上讓他一眼望去只有他身影的蔣野,那個木訥不會說情話只會在他身後站著的蔣野。
以前在八角籠中的時候池顏川最欣賞便是他的果斷,總是能用偏瘦的體型出其不意,如今也是果斷,腺體敏感到撞一下都會痛全身的部位他劃爛的時候眼都不眨。
都是蔣錚,都是為了蔣錚。
可怕的是僅僅蔣錚……
池顏川的心裡有一種不可見的濃霧湧上心頭,怎樣的一種情會讓蔣野舍身求死來保。
心裡有個聲音在告訴他,那不是愛情,這遠比愛情偉大。
在這樣快節奏的社會和俗世中,池顏川無法想象還有什麽,他走進自己的死胡同,裡面的每一面鏡子都是蔣野,破鏡難圓,碎掉的鏡片將蔣野傷的七零八落痛不欲生。
臉上的液體淚血混合,蒼白毫無顏色的唇瓣也發不出任何聲音,乾澀如同木頭人。
池顏川的心臟驟停,暴躁的大喊他的名字:“蔣野!蔣野!”
“蔣野,別睡……別睡……”他慌了神。橫抱著人大步向港口外走去:“看我!蔣野你他媽給老子睜眼!”
“顏川,你怎麽…不高興……”蔣野顫抖發濃的哭腔,身體疼到抽搐蜷縮。
他的眼皮很重,脖頸向下已經被血染透。
蔣野想睡,他被池顏川抱走,閉眼前看見所有人都跟著這個方向離開,只有小錚還站在原地。
他要是死了,小錚怎麽辦……
街道上的人都震驚的看向這個位置,omega的信息素散發的奇怪,擴散速度極快,並不是發熱期那種味道,反而像是一顆葡萄開花。
像老宅中的鬱金香,衰敗前還會在雨夜之中散發沁人心脾的濃香。
是什麽能讓一個將近一米八的男人瘦的可怕,垂下去的頭沒有生命般隨著池顏川的步伐起伏,他的心跳也在遲緩變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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