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一是最忙的時候,聽大爺說每周池顏川都會來,所以眼熟很勤快,不知道上面埋著的是他什麽人。
應該是他很重要的人吧……
蔣野這樣想。
向上走了兩個台階,每一個墓碑前都是乾乾淨淨的,只有很邊緣角落地方有處上面放著東西,上周送來的花也是白色的桔梗花。
蔣野的腿像是被灌了鉛,冷風吹紅了他的鼻尖和耳根。
Alpha的聲音在他耳邊回蕩:“蔣哥,這條命是我欠你的。”
“蔣哥,別死…”
“我很笨,從來沒有愛過任何人,我可以學,等等我好不好。”
“你多恨我一點好不好…”
“你一個人,太苦了。”
自從蔣野失去肚子裡的那個孩子,他從來沒有聽見池顏川說過任何關於她的話題,他曾經恨池顏川的冷漠,無視。
那是蔣野的疤,可偏偏池顏川在學著喜歡他,不敢弄痛他半分。
蔣野苦笑著,視線朦朧模糊,下意識的摸著自己的小腹部。
面前的墓碑上沒有大名,只有旁邊的一小排字【蔣野池顏川愛女】;
真的是女兒。
池顏川早就知道了…
他早就知道。
他不提,只是不想他的蔣哥難過。
作者有話說:
池狗:努力努力追老婆,爺要醒來!爺們要戰鬥!!
蔣哥:別以為這些就可以討好我(在心軟)
第60章 池顏川醒了
池顏川這三個字聽起來好陌生, 好疏離。
從小伴隨他的家庭注定這個人會成為一個冷血動物,年幼至少年,他見過太多太多。
為了討薪的工人被保安驅逐毆打躺在地上為了幾千塊的公道不依不饒, 父親只是淡淡的和秘書說一句讓他處理掉,高層董事反對著父親的提議, 唾罵他忘恩負義只是一個仗著老婆娘家鳳凰男, 而他的父親也只是像處理垃圾一樣處理掉這種人。
他想要做的更好, 不想當成廢料被張秘書處理, 想讓母親高興, 讓父親滿意。
天不遂人願, 就連被綁架的時候池顏川都沒有害怕, 他不懂生命可貴, 也不明愛的來源。
唯一知道的便是救下他的大哥哥肩膀好安全, 懷裡很溫暖。
再見蔣野時候也是轉不開眼。
池顏川暴躁,易怒,甚至可以說是有些壞在根裡,當他發現自己做錯事的時候已經來不及了。
這墓園是在女兒去世的時候他就買下來了,沒忍心看, 只是埋在了這裡, 每周都會來陪一會。
女兒還沒有起名字,池顏川覺得這個權利應該屬於蔣野,於是在墓碑的最中央便一直空白著。
他有的時候會邊擦著墓碑邊陪著女兒聊聊天, 或者是靜靜的站在原地看一會便走。
唯一一次在墓碑前掉眼淚是在蔣野在浴室裡z•s以後。
池顏川頹敗成一個拾荒者般, 他靠在冰冷的石碑前似乎央求:“不要這麽早把他在我身邊帶走,好不好?”
只是想蔣野在自己身邊的時間在多一點。
他也不知道自己這是在糾結什麽, 他腦海中唯一的想法就是讓這個人活著, 後來在抱著蔣野的某個夜晚他好像知道了自己為什麽要這樣執著。
大約是愛上他了吧。
在蔣野身上留下的那道疤從那一天起也刻在了池顏川的心中。
兩個人之間這輩子都會存在不可消除的隔閡。
那又怎樣?
蔣野摸著被擦拭的那樣乾淨的石碑, 心口似被燙了下的炙熱,原來他從沒有忘記過他們的孩子,從來沒有。
人生的分岔路口有很多種,難熬的人世界上更多。
蔣野奔波數十年,最後將他放在心坎上的人竟然只有池顏川。
安靜的墓園中只有喜鵲紛飛,冬日裡常青的松樹沙沙作響。
佇立在這塊石頭前的蔣野快要被難過淹沒,他現在想要找一個肩膀來靠。
門口的大爺在十分鍾後從保安室走來交過來一個小瓶子,他蒼老的聲音只是說將這東西交過來,早就已經看透了人間的悲歡,離開的蹣跚腳步似乎踩在了蔣野的耳邊。
“這位年輕人只是讓我幫他留著,說下次來取,既然你是他的朋友,就帶給他吧。”
時間分分秒秒的過,蔣野抿緊唇角,盡量鎮定的點頭。
他一眼就認出來這個瓶子,這是當初在醫院產檢的時候常醫生送給他留著許願的小瓶子,很小的一個。
很小很小的許願瓶,他曾經放在醫院的紙條希望池顏川快樂的那張被疊的很小放在最底層。
巴掌大的玻璃瓶中已經被星星紙折滿,瓶口的擁擠好像只要一打開就會掉出來。
這東西,留著又是幹什麽呢...
最好笑的是,在許願瓶上面貼著的星星紙寫著:【滿了就放手】;
每次來到墓園他會放進一顆星星,直到已經將小瓶子裝滿,最上面的星星按壓的癟掉還是想要繼續塞一些星星進去。
池顏川舍不得放手,他不肯的。
這些星星裡面都有字,蔣野覺得這個人真的好幼稚,小把戲而已...
在裡面混亂的順序,根本不知道哪個是第一顆,蔣野只是隨意打開看,他不確定自己是不是真的猜對。
這裡面的碎碎念好像都是五官緊要的事,池顏川說毛衣真的太難織,蔣野便想到了他易感期抱著自己哭唧唧的樣子,說著好難。
To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