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秒,他碩大的拳頭被正面握住,手臂同時被狠狠往下一拉,胖子被拉得向前傾倒,卻撞上了紀放上頂的膝蓋,正中腹部。
骨肉相撞發出沉悶的聲響,周圍幾個本要衝上來的青年都被鎮在了當地。
被狠狠頂了一膝蓋,胖子連連吸氣,可還沒等他喘過氣來,紀放已經一腳踹在他腰邊,胖子肥肉一抖,趴地上連聲嗆咳,再也爬起不來。
紀放哢吧一聲捏響手指關節,衝著剩下的人說:“來啊!”
周圍的人遲疑一瞬,就在這時,雪亮的車燈突然掃過巷口,黑色的邁巴赫迅速駛向幾人,刹停在街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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呿,來得還真是時候。
紀放一挑眉:“都這麽不經打,來,叫聲爺爺今天就放過你們”。
果然,人群中有個黃毛被他這話激怒,一邊飆著國罵,一邊衝了過來。
原以為紀放會像對付前面兩人一樣,直接去擋住他,黃毛鉚足了力氣揮舞著手臂,誰知道紀放突然露出個吃驚的表情來,連連後退。
他這一下招式用老,根本刹不住車,跟著紀放朝前衝了兩步,一拳捶在了牆上。
臥槽,他疼得眼淚都快出來了。
可眼下余光一瞟,紀放似乎要提膝,他連忙用另一隻手去擋,長長的指甲不經意間掃過紀放下頜。
可出乎他意料的是,紀放卻沒有反擊,反倒身體一軟,像是脫了力一般靠在了牆上。
黃毛:???怎麽回事?
可沒等他反應過來,一直鐵鉗般的手已經狠狠捏住了他的手腕,身體被猛地拽開。
“紀放!”
沈還的聲音響起,男人在車燈的映照下身影高大,壓迫感十足。
不知道為什麽,紀放的精神陡然松懈了下來,剛才幾個小時的煩躁與憤怒突然化為了委屈,他鼻頭一酸,已紅了眼圈。
黑暗裡傳來了腳步聲。
訓練有素的黑衣保鏢圍了過來,黃毛的手還沒揮起來,已經被人扭住了雙臂。
另外幾個醉鬼目瞪口呆地看著黃毛被拿下,正拔腿要逃,卻已被黑衣保鏢們甕中捉鱉,止不住地咒罵起來。
沈還隻一皺眉,黑衣人們立刻呼喝幾聲,迅速推著這幫人離開巷口,咒罵聲漸漸往派出所的方向去了。
“你沒事吧。”沈還攬著紀放,偏頭垂眸去看他。
路燈下的青年有些微微出神,平日裡貓兒般靈動的雙眸像是蒙上了一層薄霧,眼角卻微微發紅,似有淚痕。
待看清紀放下頜上的兩道血痕,沈還的眸子猛地緊縮起來。
“你受傷了。”他一拉紀放手臂,“我們去醫院。”
“不用。”紀放此刻已整理好了情緒,他站直身朝自己的行李箱走去,俯身抽出拉杆的時候,另一隻手悄悄拂過眼角。
“紀放。”沈還此刻已跟了過來,伸手接過他手裡的行李。
紀放轉身背對他,垂眸道:“這麽點小傷,沒關系的。”
那聲音微啞,帶著和剛才電話中相同的一絲頹意。
沈還沉默了一瞬,卻沒再說什麽,只是向車子的方向略略示意,柔聲道:“那走吧,去我家。”
坐上邁巴赫的後座,紀放沉默地看向窗外。
車窗微弱的反光裡,依然是那張熟悉的面孔。
剛才看到沈還的那一刻,那一瞬間的感情衝擊讓他覺得十分陌生,也十分驚異。
仿佛他在一開始就盼著這個人能從天而降,幫他解決難題。
拖泥帶水!他在心中狠狠啐了自己一口。
似乎有所察覺,玻璃反光中,沈還朝他看了過來。
紀放立刻轉頭,對上他的目光。
“沈總,”紀放的目光掠過沈還一身的高定和袖口的翠榴石,故意問道,“您今晚有應酬吧,這麽早就退席可以嗎?”
沈還一直盯著他的眼角和傷痕,見他現在情緒轉好,略略放了心,答道:“沒什麽,一個前輩的壽宴,賀禮送到了便可。”
紀放仔細觀察著他的表情:“之前我逛微博,他們說你……”
沈還面上表情未變,連聲音都穩定如常:“壽星的女兒是我大學時的師姐,不過是熟人見面聊了幾句。我已經讓公關部處理了。”
紀放:??真是這樣?
連他自己都沒有察覺,心中重重壓著的大石似乎被掀了開來,他壓著嘴角附和道:“這樣啊,現在的無良媒體太多了。”
沈還垂眸:“嗯,你——”
你是不是生氣了?
紀放卻已經再次將注意力轉向窗外,沒能看見沈還眼中一閃而逝的遺憾。
車子不久便到了觀瀾苑,停在沈還隔壁的別墅前。
奶糖聽到了車的動靜,立刻從寵物專用的小門裡奔了出來,見到來人竟然是紀放,更是歡天喜地,忙不迭地往他身上撲。
紀放暫時放下思緒,蹲下身摟住奶糖,任它在自己身前撒歡。
等奶糖終於平靜了一點,沈還已經開了自家的大門,示意他們進去。
“不是在隔壁?”紀放看了眼一旁的另一棟別墅,房子黑壓壓的,沒一點人氣。
“沈總,”他轉向沈還,“你不是說那裡是項目組的辦公地?”
他眼中帶著疑惑和探究:“其他的人呢?該不會,項目組目前還只有我這麽一個顧問?”
在紀放看不到的地方,沈還的手指搓動一下,他鎮定開口:“項目組已經成立了,但人員從各部門抽調需要時間,他們也要整理資料和行李,很快就會來報到的。今晚你先住我這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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