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章亮在心裡叫了一下,立刻準備好衝上前去。
這個動作若是攀岩老手來做,也只有大概一半的成功率,紀放竟然第一次就做到了。只可惜他實在是沒有任何經驗,後繼無力,在單手單腳堅持幾秒後,還是從岩壁上掉了下來。
“你跑這麽快幹什麽?”看著紀放在安全帶和保護器的作用下,以並不算快的速度落下,女孩有些奇怪,隨即她恍然大悟,“他恐高?”
章亮已經衝到了下落的紀放身邊,著急問道:“你怎麽樣?”
紀放失笑:“你怕什麽?我上次從十米跳台上下來,也沒事的呀。”
章亮松了一口氣:“那可是在你蹦極實地跳之前。後來經過了那麽大的心理衝擊,很多人的恐懼邊界都會後退的。”
章亮仔細觀察了下紀放的臉色,發現他真的沒事,這才放了心:“好,你喝口水休息一下,我來教你怎麽規劃路線。”
紀放一轉身,那位小姐姐已經遞上來一瓶礦泉水。
“謝謝!”紀放衝她微微一笑,舉了舉自己的運動水壺。
那美女倒也不在意,瀟灑一笑,掏出手機來:“我沒別的意思,這裡攀岩的人不多,咱們交個朋友。”
紀放彎著眼角,看了眼章亮:“我不方便拿手機,回頭讓章亮推給我吧。”
面對著紀放變相的婉拒,女孩哈哈一笑,跑到章亮身邊小聲說了點什麽,徑自去玩自己的了。
紀放喝了口水,悠悠看著遠處一個正在攀抱石的小夥子,一個手滑,從四米多高的牆上摔下,跌進下方的軟墊裡。
心理衝擊……嗎?
其實這幾天,他時不時便會想起那天的蹦極經歷。
鼻端是清幽的雪後松林,身前是溫暖的胸膛和有力的心跳,身後還有灼熱的掌心將他緊緊摟住。
除了最初的兩秒心悸,他隻感覺到讓人依戀的安全感,即便在那兩秒裡,他也清楚地知道,自己被人密密地護著,不會受到傷害。
可是今天……
紀放在心裡冷哼一聲,先給個甜頭再玩失蹤,PUA的新套路嗎?
他閉眼一瞬又睜開,拒絕再想起那個渣男。
“勇氣之旅”的攀岩項目其實並不需要太多的體力,畢竟這不是個專業的節目,大家也不想看到明星們一個接一個從岩壁上掉下來的場景,以前在這個項目中,節目組通常會安排一些很有迷惑性的路線,讓攀爬者陷入無處可走只能放棄的尷尬境地。
因此,紀放這次主要學習和體驗的,是攀岩者所說的“讀線”能力。
章亮再次對他的學習能力驚訝到目瞪口呆。
在紀放迅速判斷出十幾種正常的攀岩路線,並指出一條捷徑時,章亮撓了撓短發:“你以前真的沒想過來嘗試一下攀岩嗎?就你那點輕微的恐高,不至於啊。”
紀放垂眸輕笑。
一個孤兒院出身的小演員,每日奔波在各處片場,別說攀岩,他連學習和睡覺的時間都不夠,而後來……玩樂對他而言,只會增加負罪感而已。
這一輩子,或許會不同吧。
紀放在攀岩館練了近三個小時,在章亮的堅決阻止下才停了下來。
而下午的高空滑索,相對於早上的強度,簡直就是休息了。
高空滑索就在離蹦極塔不遠的山中,幾條鋼索連接了山頭和雲歸河對岸的塔台。
穿好特製的安全裝備,紀放回頭向章亮豎了豎大拇指,迅速向河面滑去。
呼呼的風聲在耳邊響起,卻不似墜落那一晚的哀嚎。
紀放呼吸著新鮮的空氣,把所有的煩惱都拋之腦後。
那天之後,紀放幾乎是每天都會去一趟“勇氣”,很快跨越了從初學到5.8難度的階段。
三天后,在連續三次輕松完成三條線路的5.9級難度後,開始向業余愛好者的最高等級5.10進發。
而他每日的晨跑也在奶糖的督促下堅持了下來。
某日清晨,紀放帶著奶糖,終於完成了晨跑繞湖三圈的壯舉。
他扶著膝蓋喘氣,汗水從額頭上流下,順著鼻尖滴入草地。
奶糖在身旁快樂地繞著圈子,歡快地搖著尾巴。
觀瀾苑的早上很靜,日出很美,風帶來荷葉的清香,粉紅的荷花花苞迎風搖曳。
所有的一切都很好,所有的進展都很順利,
當他帶著奶糖從草地上起身,把牽引繩的掛鉤扣在自己的運動腰帶上時,
紀放突然意識到,他已經有一個星期沒有見到沈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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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還其實不是故意不給紀放留消息。
那天夜裡,F國分公司緊急報告,原本與君懿簽訂了獨佔合約的F國某知名化妝品經銷商,突然入駐其他平台,理由是銷售不達預期因而不得不拓展業務。
別看皮埃爾平日裡和沈還稱兄道弟,到了牽涉利益的時刻卻完全不念舊情,態度強硬。
本就是F國公司率先撕毀協議,他們卻找到了當初協議中的一個小漏洞,有恃無恐。
李銘在車前座向沈還匯報:“這項合作當時是您大哥親自牽的頭,也是他主持和F國人簽的協議,那會兒,您正在做A市市中心商業城開發的案子,協議簽完幾個月後才從A市回來。”
沈還在後座翻看著合同文件,低低“嗯”了一聲。
李銘對他的冷淡早就習以為常,只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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