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悅一直想不明白,江湛明明衣品極佳,審美應該也是沒問題的,怎麽會在一些地方喜歡這種閃瞎人的搭配,比如看到對方就會想起的黑金配色。
“嗒”的一聲,江湛關掉了電燈,光線驟然減弱,縱是隔著眼皮,傅悅也感受到了。
“好了。”
傅悅睜開眼看到面前有一個月亮狀的支架,支架上掛著一個排球大小的球形玻璃容器,容器裡裝滿了手折的紙星星,星星間是正亮著的燈條。
借著燈條不太亮的光,傅悅看到了地上的卡紙寫著:長路晦暗,執燈前行。
江湛不好意思地遮住那張卡紙:“這句話不是我自己寫的,是網上的句子,我覺得很合適,就抄下來了。”
十六歲的夏天,對於別人來說或許代表日落、海風、煙花、冰塊、汽水、摩托車、冰淇淋……但對傅悅來說,隻代表著見證死亡與夢想破滅;長路晦暗,執燈前行,對那時的他來說就是最好的祝福。
……
十八歲的禮物拆到一半的時候,傅悅家的老式座鍾傳出了零點的鍾聲。
“傅悅,生日快樂。元旦快樂。”
“你也快樂。”
“歡迎傅悅同學和我一樣成為大人。不好奇一下成人禮物嗎?”
傅悅依舊不緊不慢地拆著禮物,這個禮物包了好幾層,似乎為了顯示它的與眾不同。
作者有話要說:
在……在一起了。
我的存稿說它一滴也沒了,以後能不能日更就隨緣了(T_T)
第28章
在看到禮物的一瞬間,傅悅的耳朵紅成了熟透的西紅柿,支支吾吾半天,隻擠出了一個“你”字。
“哎,別緊張,只是一個象征,就算放到過期都用不上也沒關系。”
傅悅顯然松了一口氣,放下了手中的避孕套:“我如果沒有答應你的告白,成人禮還會是這個嗎?”
“不會。”江湛答,“會換成一條領帶,現在領帶用不上,我就自己內部消化了。”
“禮物都拆完了,輪到我拆蛋糕了。”江湛三下五除二地拆開了蛋糕,點上蠟燭,“許個願吧。”
江湛也是實誠,不大的蛋糕上密密匝匝地插了十八根蠟燭,一根不少。
傅悅許完願猛吹一口氣,可惜還有兩支蠟燭頭頂的火苗左右飄搖,最終死灰複燃。
江湛坐在凳子上抱著腿大笑,拿出手機拍下這一幕。
“來。”江湛拉著傅悅“噔噔噔”跑去房間拿了錢包,從夾層中拿出兩張照片,“給你一張。”
照片裡的傅悅逆著光站在沙灘上,臉上一如既往沒有什麽表情,但江湛卻把身後的陽光和彩虹拍得很溫柔;當然,也有可能是後期調的。
傅悅接過那張照片,有些不好意思地摸出手機,找出那張在同一片海灘上拍下的、命名為花晨月夕的照片:“我也拍了你。”
花晨月夕,有鮮花的早晨,有明月的夜晚。江湛將這幾個字抵在舌底反覆摩挲,原來他們的心意早已互通。
傅悅表達浪漫的形式與江湛自小接受到的張揚坦率不同,傅悅的浪漫藏在了細小處,就如掉在茂密草叢中碩果,需要仔細搜尋才能發現。江湛想,他要盡力做到不遺漏一顆果子。
*
夜深了,兩個人各自洗漱完畢,在衛生間門口互道了晚安。
在傅悅要關上房門的一瞬間,江湛喊住了他:“等等。”
傅悅等著江湛說下去。
江湛趿拉著拖鞋,慢慢悠悠地走向傅悅,給了對方一個擁抱:“男朋友,明天見。”
傅悅關上房門後,在那個“日記微博”中編輯了一條新的微博:我有過很多個瑰麗的夢,它們有的成了現實;有的被我丟在了記憶的旮旯裡,甚至記不清它們原本的模樣;更多的被鍍上了斑斕的色彩,成了求而不得的念想。
而你,是其中最特別、最絢麗的一個。
我第一次毫不費力地夠到了我的夢想,也是第一次窺見夢想跋山涉水向我走來的模樣。江湛,以後若有重洋與遠道,都交給我。
*
從T城回學校後,江湛和傅悅分別迎來了他們的複習周。
傅悅相對好一些,平時上課都有認真聽講,需要複習的東西並不太多。
而江湛就慘了,他平時就經常曠課,到期末基本上都得撲在課本上;再加上江湛這學期有一門“房屋建築學”的課,他還在複習周裡加塞了一個用來做課程設計的繪圖周。
江湛恨不得一天二十四小時都不用睡覺,或者直接長在圖書館或者教室;為了節約路上來回的時間,期末他就住在宿舍裡。
因此兩個人別說是見面,線上的聊天都很少;經常是摒去了早安晚安,一天下來兩人對話框裡的對話數量兩隻手都數得清。
在一起之後,對兩個人來說生活都沒有什麽明顯的改變,只是江湛經常在腦袋放空白地機械描圖時,會想起家裡那個圍著燙金圍裙的人。
他想,等他有空了,一定要圍上那個“吃貨”圍裙和傅悅一起做一頓飯。
*
凌晨三點,江湛繪圖繪得頭暈眼花的時候,摸出手機問傅悅:這兩天有空嗎?
傅悅回:有。
【江湛】:我想見你了,約會好不好?
【傅悅】:好。
為了在一起後的第一次約會能看起來更人模狗樣一些,江湛臨出門前瘋狂翻找衣櫃。最後一改往日花裡胡哨的風格,找了一件淺卡其色的風衣,裡面搭了一條白色的線衣,再配上一條同色系的褲子,這一套穿搭斂去了江湛身上豔麗的氣質,讓他看起來格外文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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