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湛心想,這樣看起來和傅悅更配了。
由於課業實在繁重,江湛把約會地點定在了圖書館。
江湛揣著一個剛買來的烤紅薯站在校門口等傅悅,被冷得直哆嗦——他有點後悔自己只顧風度不顧溫度的穿著。
好在傅悅比他們約定的時間早了二十分鍾到,免了江湛在寒風中瑟瑟發抖。
期末的早上校外公交站並沒有多少人,江湛看到傅悅下了公交,遠遠地就張開了手臂。
傅悅當然知道江湛想要擁抱,但他臉皮薄,左顧右盼遲疑著上前。
“快點。”江湛湊近傅悅耳邊,“我看過了,沒人。”
江湛明白傅悅不想昭告天下的性格,所以他也會尊重並遵從。
傅悅輕輕地抱了一下江湛,耳根處紅紅的,他說:“走吧。”
江湛今天和往常一樣起了個大早,揣著一大疊的畫完、沒畫完的圖紙就去圖書館佔位置了。期末的圖書館常常爆滿,別說平常時間去佔不到座,就算是趕早了去,有沒有座位也要看運氣。
江湛帶著傅悅在自己佔的位置上坐下,傅悅看到桌上夾在透光板上寫著“這個座位的人去上廁所了”的紙條,不禁莞爾。
傅悅想了想,在紙上寫:要不要幫你畫圖?
江湛一激靈,飛速回:要!!!!
江湛和傅悅都討厭有人在圖書館說話,因此自己也不會去幹這種令人生厭的事,所以他們自坐下,就用紙條來交流。
傅悅剛在透光板上鋪好紙,江湛就拉開了他旁邊的椅子坐下。
頂著傅悅奇怪的目光,江湛從風衣口袋裡掏出了一個紅薯。
江湛指了指紅薯,又把紅薯往傅悅面前遞了遞。
傅悅當然明白這是江湛給他的,他在紙上又寫:我不吃。
圖書館是禁止吃東西的,一是怕發出聲音,二是怕圖書被食物汙染。
江湛顯然也知道傅悅的顧慮,他寫:我不介意我的圖沾上烤紅薯,我的老師肯定也不會介意,要是介意我就把這個鍋背了。
江湛佔的座位在角落的一根大柱子後面,從正常角度看不到坐著的人,傅悅思考片刻,還是堅定地搖了搖頭。
江湛無奈,寫:我在想是讓你下午帶回去熱一熱吃了,還是現在出去頂著大風配沙子吃。
傅悅揚了揚嘴角,寫:我帶回去,晚上給你做夜宵。
時間在筆下的建築中飛速流過,最後一節課的下課鈴響起,江湛從椅子上彈起來,在紙上龍飛鳳舞地寫:走了,吃飯。
傅悅指了指剩下的最後一點空白處,在紙上回:不畫完?
江湛:不畫了,走了。
傅悅從來做事都有頭有尾,只剩這麽一點點他看著不舒服,於是在紙上央求道:就這一點點,十分鍾就畫完。
江湛忽然起了些壞心思,回:好,但是我要點獎勵。
傅悅見江湛同意了,也不再回,繼續拿起筆畫圖。
江湛學了一上午,緊繃的神經隨著下課鈴響放松了下來,他將自己的椅子放回原位,坐到傅悅身邊,打開秒表支著腦袋看對方畫圖。
傅悅果然沒有食言,在九分鍾十七秒的時候,畫完了整張圖。
江湛拿起桌上的土木工程材料,隨便翻開一頁,把書舉到傅悅前方,而後湊了上去,借著書的遮掩,在傅悅唇上輕輕落下一吻。
這個吻僅僅是蜻蜓點水,卻讓傅悅從耳根子到臉都燒了起來。
江湛怕傅悅生氣,在紙上寫:僅此一次,下不為例。
傅悅的心臟還在快速跳動,他想了想,落筆寫:圍巾借我。
江湛解了圍巾,這會他根本沒考慮自己一會出圖書館會不會被凍成傻子,只有“偷腥”後的興奮與傅悅沒有生他的氣的偷樂。
傅悅本想用圍巾遮住臉上的酡紅,但他從來沒有圍過這種造型,圍巾老不住往下掉。
江湛坐著沒動,朝傅悅招招手,傅悅俯下身,江湛把傅悅脖子上的圍巾取了下來,重新替對方圍上,這才握著對方的手臂站起身。
走到圖書館門口,傅悅臉上的紅暈已經基本上消了,他解下圍巾,還給江湛。
“刺激嗎?還想再來一次嗎?”
傅悅瞥了江湛一眼:“剛才誰說僅此一次?”
江湛嘿嘿笑了兩聲:“一次是體驗,你要是喜歡,我可以多來幾次的。”
*
畫圖和圍圍巾燒了不少時間,江湛和傅悅到食堂時,主窗口已經沒剩多少菜了,兩個人本著“吃快餐不需要等比較節約時間”的原則,還是硬著頭皮湊合了一頓。
吃完午飯,兩個人在一起後的第一次約會就該結束了。江湛把傅悅送到公交車站,輕輕抱了一下傅悅:“男朋友,下次見。”
傅悅回抱了一下江湛,與對方告別。
江湛笑說:“我還不走,陪你等公交。現在比臨走時適合擁抱。”
就在他們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著時,江湛掏出手機看了一眼,驚喜地道:“傅悅,我們的項目過了!”
“國家級!”
傅悅聽到這個消息愣了一瞬,隨即腦海中被狂喜的情緒所席卷,蔓延至四肢百骸。對夢想能實現這個念想充滿信心是一回事,夢想成了現實又是另外一回事。
但傅悅十八年的人生中,還沒有學會除了笑之外表達“狂喜”的方式,他不知道該怎麽用肢體動作去表達情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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