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湛笑得眯起了眼睛:“我一直覺得你做每件事都很認真,交朋友和回應友情尤其是這樣,你不用擔心。”
“走,回家。”
*
怕被巡邏的保安發現,江湛帶傅悅走的是燈光被植被擋得嚴嚴實實的人工棧道。
傅悅一如既往地貼心,走在後面並開了手電筒為江湛照明——保安巡邏並不走這兒,而且棧道兩旁就是山體,植被很厚實,不用擔心手電筒的些許微光泄露出去。
腳步聲、褲子摩擦聲、秋蟬將死的哀鳴以及昏暗的燈光襯得棧道有幾分陰森恐怖。
“怕麽?”江湛問。
傅悅搖搖頭,而後想起江湛走在他前面,看不到他的東西,又答:“不怕。”
江湛似乎想到了什麽,發出愉悅的笑聲:我小時候特別害怕鬼,晚上走夜路會自言自語,假裝有兩個人,還會唱歌壯膽;有一天被我媽發現了,她告訴我夜路張嘴更容易泄露陽氣,鬼怪更愛近身,從那之後我走夜路就愛捂嘴巴。”
傅悅也笑,他們已經走出了棧道,這裡路燈明亮,足夠看清江湛大笑的臉,他感受到自己的心跳一下又一下地跳動,頻率比平時要快些,他摸了摸耳根,有些發燙。
還沒等他想清楚這些變化的緣由,就聽到遠處傳來兩位巡夜保安大聲交談的聲音。
作者有話要說:
這章也修了0v0
第11章
江湛捂住嘴,拉著傅悅就往小樹林裡躲,他在傅悅耳邊輕聲說:“噓。”
傅悅失笑,他第一次見這麽可愛的賊喊捉賊。
說話聲漸漸遠去,就在江湛以為他們安全了的時候,他的手機突然響了起來。
江湛在設定手機鈴聲上十分“老年”,用的是默認鈴聲,音量調到最大,仿佛耳朵不太好使。
他今天穿的是口袋其多的工裝褲,慌忙之下一時忘了手機放的哪個口袋,不過就算他第一時間摁掉了手機,在寂靜的夜裡也無濟於事。
保安去而複返,江湛拉起傅悅的手拔腿就跑,傅悅雖然尚在情況外,但腦子沒來得及反應,身體就跟著江湛動了。
江湛長期健身,步伐大而快,傅悅有點跟不上,但被拉著跑是一種新奇的體驗,他努力調整腳步,試圖和江湛跑在同一水平線。
傅悅耳邊充斥著呼呼的風聲,路程一長,他的手逐漸失溫,也就更明顯地感覺到傅悅手上的熱量源源不斷地傳了過來。
傅悅一邊想掙開這惱人的溫度,一邊又想多握一會,這條道路沒有盡頭最好。
江湛轉過頭朝傅悅笑了笑:“跑累了嗎?快到了。”
傅悅其實很享受這種跑得微微缺氧的感覺,他搖了搖頭。
他們把保安甩出了一段距離,江湛指著前方的鐵門說:“到了。”
傅悅看著緊閉的鐵門,不太明白從這兒怎麽出去,江湛推著他,朝鐵門與保安室直接的地方擠了擠眼睛。
傅悅這才在年久失修的路燈下看清,在大門與牆壁以及保安室之間,有一道窄窄的、僅容一人通過的縫隙。
在傅悅思考的當口,江湛又催促道:“快點,你先翻。”
說著,還上手把傅悅往縫隙推。
傅悅踏上了縫隙的平台,側著身像泥鰍一般,很輕松地溜到了牆外,看起來倒比後背有傷的江湛還像翻牆老手。
江湛和傅悅順利逃了出來,背後保安的斥責聲還追著他們。
江湛捧腹大笑,眯著眼睛問傅悅:“翻牆是不是很快樂?”
夾竹桃的葉子倒影映在傅悅臉上,半明半昧間他的眉眼更加生動,他展顏一笑,也不搭話,江湛卻覺得答案盡在這相視一笑中。
*
傅悅頂著宿醉的頭疼醒來後,發現江湛已經出門了,餐桌上放著一份早餐,是“傳統三件套”——豆漿、油條、包子。
除此之外,餐桌上還有一張江湛留下的紙條,讓傅悅醒來的時候再自己熱熱,他先上課去了。
傅悅將紙條拿回房間,放在放置重要紙品的木匣中,才掏出手機給江湛道了謝。
江湛應該是上課在玩手機,幾乎是秒回:
【江湛】:道謝不如做點好吃的?
【江湛】:比如,桂花蟹?
傅悅第一次聽說這個菜名,但他篤定江湛不會特意挑奇怪的菜為難自己,想都沒想就回了好。
*
江湛回來的時候,傅悅還在剝梭子蟹的肉,江湛單腳站在入門處的小地毯上彎腰脫鞋,嘴巴也沒閑著:“哎哎,你去洗手吧,剩下的我來剝。“
見對方疑惑地看著他,江湛趿拉著塑料拖鞋走到傅悅身邊,拉開餐桌旁的椅子,道:“我經常吃,剝得快。”
江湛注意到,傅悅的手因為剝螃蟹都皺了起來,有些懊惱自己提出這麽個事兒。他笑嘻嘻地作勢要搶傅悅手上剝了一半的螃蟹,傅悅無奈地遞了過去:“那我去準備其他的了。“
*
江湛的手速果然不一般,傅悅剛洗完菜,他就大功告成了。
江湛將裝著蟹肉的盤子放到廚房桌上,從鼓鼓囊囊的口袋裡,掏出了一條還未拆封的圍裙。
在傅悅第一次到陽台搓濺到醬料的家居服時,江湛就想送他一件圍裙,只是一直沒找到合適的。
江湛抖開了那件圍裙,往自己身上一套:“我看到的時候就覺得很適合你。”
To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