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條圍裙是黑色的,上面有兩個板板正正的燙金大字——“廚神”。
江湛另一個口袋裡其實還有一件,是“廚神”送的,主體是白色的,上面也有兩個燙金大字——吃貨,江湛覺得太像情侶款了,沒敢掏出來。
傅悅覺得江湛穿上有一種別樣的滑稽,不自覺想象了一下自己穿的效果,違心地道:“你穿好看。”
江湛的審美得到肯定,他高興地脫下來,往傅悅頭上一套:“還好你喜歡!你要是不喜歡,我就想辦法弄點黑布,把廚神縫上。”
傅悅一時語塞,不知該如何吐槽,乾脆打蛋趕人。
*
江湛本想留在廚房給傅悅打下手,被傅悅以廚房小為由攆了出來,隻得坐在沙發上百無聊賴地玩手機。
突然,一條推送引起了他的注意——
美成仙境!國慶黃金周最後一天平潭多地再現“藍眼淚”,近期或許還能遇見!
江湛打開高德地圖,搜了一下來回的路線,又去瞅了幾眼附近的酒店民宿,心裡大概有了數。
傅悅不會挑蟹,買蟹全靠運氣。今天傅悅運氣一般,買回來的梭子蟹有點兒瘦,桂花蟹炒起來想必汁水會有點兒多。
江湛美滋滋地想象著,他們要是去平潭趕上漁民入港,再加上他的“挑蟹神手”,一定能吃上更乾爽肥美的桂花蟹。
這麽想著,江湛似乎聞到了炒蟹的焦香味,他扭頭看廚房裡的傅悅,傅悅正好拿著鍋鏟往盤子裡裝蟹肉:“吃飯了。”
江湛忙摁滅屏幕,一手拿著水壺,一手拉開廚房的玻璃門,猛吸了一口食物的香氣,誇道:“我終於知道望梅止渴什麽意思了——太香了,聞著就飽了。”
傅悅早就習慣了江湛浮誇的花式誇獎,沒有回答,隻默默地把菜端上桌。
江湛燒了壺水準備燙一燙碗筷,趁著水還沒開的時候,他把手機舉到傅悅面前:“快看,心動嗎?”
傅悅看了看屏幕上的一池碧藍,還有屏幕後江湛帶著真摯和期盼的笑意,思量再三,點了點頭。
傅悅並不是不喜歡旅遊,只是他前幾年生活一團糟,根本沒有閑心去想非生存的事,再加之拖欠外債、生活困頓,也沒有能力去旅遊。
今年傅悅本來也有其他旅行計劃的,只是打算安排在寒假過年的時候。既然計劃趕不上變化,那計劃隨著變化走也可以,傅悅如是想。
得到傅悅的首肯,江湛更開心了,道:“這周是雙周,你周四周五沒課,要不就這周去?”
傅悅再次點頭。
“那我這兩天去做攻略。江湛牌攻略,用過都說好!”江湛說著,往前湊了湊,眨了眨眼睛,用氣聲說,“人工地圖,移動GPS,跟著我走,不用帶腦子。”
傅悅心神微動,心道江湛仿佛有讀心術,這麽快就知道他路癡的事兒了,但他並不想接茬,道:“把衣服脫了。”
江湛一瞬間反應過來,傅悅是要給他上藥,忙擺手:“不用了,好得差不多了。”
江湛昨晚上床,翻來覆去睡不著,總覺得傅悅給他上藥的一幕越想越充滿了旖旎的味道,他要是再讓傅悅幫他上藥,晚上準還得胡思亂想到睡不著。
“不行。”傅悅說著,似乎想上前來拽江湛的衣服,但不知顧忌到什麽,遲遲沒動。
江湛無視了水開的聲音,就這麽直直地看著傅悅,傅悅從小就不怎麽和人眼神對視,在江湛的眼神攻勢下,臉慢慢燒了起來。
“隨你。”傅悅說著,快步走回房間。
江湛目的達成,哼著小曲兒去燙碗。
傅悅拿了一瓶藥水和一大包棉簽去而複返:“那你自己記得上藥。手上被大閘蟹夾的口子也要小心。”
江湛一愣,他父母在大方向上給了他足夠多的愛和足夠多的底氣,但是向來不拘小節:如果他洗碗的時候不小心把本來就有裂痕的碗掰成兩半,他父母不會問他手有沒有割到,只會豎起大拇指誇他力大無窮。
像這種小口子小傷他早就習慣自己處理,要真處理不了,就開口尋求別人的幫助,別人主動關心他,他反倒覺得不自在。
傅悅的貼心程度簡直讓江湛想喊媽,但出乎他意料的是,他並不覺得別扭,也不覺得反感。
*
周三,又是一節毛概課,江湛踩著預備鈴進了教室,一眼就看到坐得筆挺的傅悅。
這節課與上節課沒什麽區別,依舊是老師在上面講得唾沫橫飛,同學在下面各自摸魚。
江湛今天換了一檔央視主製的文化類綜藝來看,因為是打發時間用的,江湛隻戴了一邊耳機。
靠近傅悅那邊的耳朵江湛並沒有塞上,以防出現上一節課那樣對傅悅沒有應答的情況,順便吸收一點隨著老師的唾沫飄下來的知識。
臨近下課,傅悅用筆捅了捅江湛,遞上了一張紙條。
江湛被這個行為可愛到了,傳紙條對他來說已經是小學和初中時期的行為了,這麽複古一下還挺新鮮。
紙條上寫【明天廣播站我請假了,換到今天。】
江湛想了想,提筆回:我下課去健身,健身完去找你,然後一起回家?
江湛一手拉著紙條一端,好讓傅悅看清楚上面的內容。
傅悅點點頭,正打算抽走那張紙條,江湛又將紙條摁到桌上,寫:廣播站你什麽時候播音,播哪個欄目是固定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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