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天都能跟師兄學到一點人生哲理。
不過我在很長一段時間裡都想不明白為啥師兄會喜歡我,因為師兄很優秀啊,我們剛認識那會兒他都已經開店做生意了。
現在他臨近畢業,處理完畢業論文就直接把店面再擴大,美滋滋地繼續當老板。
而且他本身家境也很好,父母都是我們學校的老師來著。
我何德何能,抱上這麽根金大腿。
由於之前一直沒找著機會,我也就沒問師兄,最近是寫這個回答,師兄也有在看。
然後我就旁敲側擊地問了他一下。
他讓我念題主的問題,我念了兩遍不知道是什麽意思。
師兄咬了咬我嘴唇,回答題主的問題說:“很幸福的感覺。”
第24章 番外2:晚來
很多年後,葉謹行得知了林疏闋去世的消息。
從自己已退休的上司口中。
沒想到前上司和林疏闋是老朋友,他在人家手底下工作,曾有過無數次與林疏闋擦肩而過。
“你來館裡工作以後,他來圖書館也勤了許多。”
“不過就是,專門避著你。”
“他這個人,別扭了一輩子,對你也好,還是對他母親也好,都……唉,斯人已逝,說再多也挽回不了什麽。”
葉謹行靜靜地聽老館長碎碎念叨,雙目放空,等人家話音落了好一會兒,才如自語般喃喃道:
“我想……去看看他。”
“嗯?”館長有些耳背。
葉謹行隻好定一定神,“我想去看他。”
哪怕沒個什麽正當的身份。
館長倒神色平靜:“好啊,就這個周末吧。”
似乎早預料到他會說什麽。
或者就是有所預謀地來找他。
不擔心他不為所動麽?
畢竟都分開那麽多年,他已經四十有六了。
分開的時候,他還沒過二十六歲的生日。
原來都快二十年了麽?
B市下雪了。
墳前都是如毛毯般,厚厚一層的積雪。
葉謹行顧及館長和館長夫人身體,請他們在墓園管理人的小屋裡等候,獨自一人披著寒風,立在這方窄窄的碑前。
他不太明白,一向花錢如流水的林疏闋,竟然吝嗇到隻給自己安置這麽逼仄的一塊長眠地,甚至連名字都沒刻於碑上。
僅是伶仃一句話。
“來了,愛了,走了。”
沒頭沒腦,莫名其妙。
葉謹行半蹲下身子,抬手一點點拂去碑頂的積雪,防寒的手套被浸濕,他乾脆脫下揣回口袋。
到時候關節炎又得因為陰冷而發作。
不過,他也懶得管那麽多。
他已經是中年了,而再過些年,就會長到他遇見林疏闋時,林疏闋的年歲。
那時候他一定很老了。
可他並不覺得林疏闋有老去過。
很快積雪被他掃乾淨,沒什麽特別的意義,他只是想更好地看一看林疏闋。
可惜,沒有照片。
館長夫人向葉謹行解釋說,林疏闋晚年基本不照相,覺得沒什麽意思。
本來林疏闋也不是個愛照相的人,他倆唯一的合照,還是因為林疏闋推辭不過葉謹行同學的熱情。
也不知道那張合照怎麽樣了,他搬走時,並沒有帶走。
估計是被扔了吧,不是什麽值錢東西。
他送給林疏闋所有的禮物,都不是什麽值錢東西。
林疏闋來圖書館來得勤,但葉謹行一次都沒遇見過,館長說他是專門避開,弄得像另有什麽隱情。
葉謹行半信半疑著。
和館長他們一塊來掃墓,他都半信半疑著。
林疏闋怎麽會念著他呢?
他只是一個替身而已,又不算是什麽人物。
葉謹行不知道在這方墓碑前站了多久,等到新來的雪花滑進他脖頸,他才從恍惚的狀態中脫離出。
剛掃的積雪,白掃了。
再次用目光摩挲那一句墓志銘,內心依舊荒蕪,竟是連多余的雜草都生不出。
將館長夫妻送回後,葉謹行才開車回自己的住處。
一間二手房,離圖書館不近不遠,三十分鍾的車程吧。
進門,打開暖氣和電熱水器。
他泡了個澡,身體暖和起來,但肩膀到手掌,依舊陰冷地疼痛著。
貼膏藥,麝香正骨。
不知道管了作用沒,一直貼,好一陣又壞一陣。
他也著實不算年輕了。
哪怕不管病痛,這日漸松垮肥胖、行動遲緩的身體,已經在各種亮燈叫急。
送走父母親後,他的精神狀態也鬱鬱難歡,終日渾渾噩噩,猶如走肉行屍。
能過一天是一天吧。
不知道在客廳的沙發上坐了多久,醒過來看鍾,發現已經是第二天。
雖說仍在雙休的假期內,但葉謹行不太想睡過去。
這睡得渾身發冷的疼,沒意思。
卻不想館長打來電話,語意微微抱歉:“麻煩你過來幫我們搬搬書。”
書是林疏闋的收藏,全都捐給了市圖書館。
林疏闋其他的遺產,也都該捐贈的捐贈,該送人的送人。
“他倒也是真的狠心,一點念想都沒給你留。”
葉謹行隻笑笑,沒搭話。
書送到圖書館的倉庫,葉謹行領了新的工作內容,即接下來一周和同事配合,把書本分門別類,做好登記整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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