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子濯和林辰一起住校,上下學的路途司空禦就只剩下孤苦伶仃的一個人,慕容雯不用考慮,那姑娘自從送走了王星海,每天都要去找點休閑娛樂慶祝,美容美發美甲搞了一個月還沒膩,就不是個按時著家的。
司空禦想了一會兒,轉頭戳戳遲鷺的胳膊。
遲鷺從知識的海洋中抬頭,用目光示意:怎麽?
“……沒事。”
司空禦突然回神,想住學校似乎不是非遲鷺不可。
於是他轉而戳了邵子濯。
“我不想回家,今晚跟你擠一擠。”
邵子濯摸摸後腦杓,滿臉疑惑,“為什麽?”
司空禦表情不太好看,“屁股疼懶得騎車,而且,老爺子把我摔屁股的事通知了全家的傭人,我最近回去,他肯定笑我。”
“哦……”邵子濯恍然點點頭,果斷拒絕:“不行。”
司空禦不敢置信。
他張張嘴唇,過了一會兒才發出聲音,“……為什麽?”
邵子濯理所當然地說:“你肯定拉著我打遊戲,影響我學習,不行,你換個人打擾。”
他撂下這一句,轉頭聽課去了。
司空禦:“……”
炙熱的……兄弟情誼……
哪裡有這種東西!
司空禦憋悶不已,余光瞥到遲鷺正面朝著這邊,立刻不虞地看回去。
兩人安靜地對視。
片刻,遲鷺慢吞吞地從兜裡掏出來什麽,擱在桌上,發出一點清脆的撞音。
是一把鑰匙。
遲鷺什麽都沒說,只是將鑰匙推過來,便轉過頭,繼續看黑板。
司空禦:“……”
裝什麽?你剛剛明明看的是書。
你憋著我就不知道你在笑嗎?
*
第二節 課過半的時候,隔壁班傳來陣陣喧鬧。
司空禦睡得正香,被一陣直入雲霄的尖叫吵醒,隨後應該是老師發話,尖叫像被扼住脖頸的公雞一樣,驟然截斷。
高三七班受到影響,底下竊竊私語不斷,坐在窗邊的同學伸長了脖子往外看,恨不得從防護欄縫隙裡擠出去。
老師在講台上敲黑板:“同學們,專心一點,看這個題目……”
沒有通訊工具,大家好奇一陣後,很快安靜下來。
直到第二節 課後課間操,大家才知道隔壁那陣鬼吼鬼叫,是源於臨市風鷹中學交換過來的二十個學生,此次兩校合作,主要方式就是學生交換,風鷹先行,聖蘭德後議,學校對自家熊孩子有一定了解,暫時不準備送過去禍害人家學校。
這二十個學生采用輪班製,兩到三周一換,司空妍隨手抓鬮,抓了高二六班,於是風鷹學生的第一個落點,就在高二六班。
之所以鬼叫,是因為這二十個學生,無論男女,沒有歪瓜裂棗,全部盤靚條順,一個帥哥還能鎮定,二十個風格各異的帥哥美女站在面前,不叫不是華國人啊。
借著課間操時間,司空妍讓對方學生代表上台演講。
余下十九個人就站在高三七班旁邊,他們統一著深棕色的風鷹秋季校服,胸口別著絲巾,全是手工裁剪,沒一件流水線作品。聖蘭德校服以前也是單□□剪,後來學生們都不愛穿,放在衣櫃裡積灰,這個年紀的孩子們身量變化又快,學校索性改成國際通用尺碼。
雙方站在一起,光從精神面貌上就有了差距。
他們頂著無數學生或大膽或隱晦的目光,依舊姿態閑適,那股從容不迫的勁兒,生生又把他們拔高一個層級。
遲鷺破天荒沒有上台,也沒參與學生會執勤,而是站在隊伍末尾,司空禦偷偷後退,用胳膊肘拐了他一下,“主任這是什麽意思?”
遲鷺垂下眼眸,看著他頸側那顆小痣,想了一下。
“樹新風,立榜樣,推動良性競爭,提高學生主觀能動性。”
司空禦:“……你特麽不能說兩句能聽懂的?”
遲鷺:“就是用他們來刺激本校學生,俗稱激將。”
哦。
司空禦懂了。
邵子濯忽然回頭,“為什麽要找風鷹?這學校很牛嗎?”
遲鷺:“全國高等中學總排名第一十二。”
邵子濯:“……那還挺牛的。”
司空禦注意到他表情有點怪,皺起眉,“幹嘛?有熟人?”
“不算熟人……”邵子濯咂摸了一下,神情難得有點臭,“我一個遠房表哥,腦子有點毛病,我不太喜歡他,不過好幾年沒見……算了,沒事。”
邵子濯天生心大,除了吃吃喝喝別的事不往心裡擱,能讓他記到現在,並且用“不喜歡”形容——
司空禦:“怎麽個不喜歡法?”
邵子濯想了想,“記不大清了……就記得小時候,他每次來我家,就愛跟我炫耀,有時候炫耀新的玩具,有時候炫耀他拿了年紀第一……連鋼琴九級都要跟我說,不知道的還以為我是他爹呢,反正說不大上來,我就是不太愛跟他玩。”
他這麽一說,司空禦就隱隱約約想起來,印象中應該聽他吐槽過幾次,不過邵子濯不記仇,轉頭就忘了。
司空禦掃視著旁邊的隊伍,“哪個?”
邵子濯朝主席台上努嘴,“那兒。”
司空禦:“……”
遲鷺抬頭掃了一眼,念:“景年洲,本次交換活動風鷹學生代表,身高174,體重56,在校表現全優,特長數學和鋼琴,上次期末考試年級排名第十,已獲得高等學府西京國立大學保送資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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