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啦啦小魔仙A市分仙:【心痛痛,妍姐說再想要回我的摩托,要收利息,期中考平均分七十分!延後一場考試加十分,滿分封頂。】
司空禦早有預料,憑他那欺騙記憶法,能拿回來就怪了。
他懶洋洋打字:【早說讓你重新定製,你非不聽。】
巴啦啦小魔仙A市分仙:【我覺得我還是有進步的。】
酷蓋:【是有一點,多做做夢可能會更多。】
巴啦啦小魔仙A市分仙:【……別擠兌我,我下定決心要努力了,明天開始上家教課,我爸找的,據說非常有經驗,一月之內,必定讓你們刮目相看。】
又閑聊兩句,司空禦結束話題,手指百無聊賴地翻了兩頁,撞進自己朋友圈枯紅玫瑰的背景圖裡,鬼使神差定住目光。
他現在整個微信都充斥著一股與他本人氣質不符的氛圍,頭像也就罷了,畢竟是照著他畫的,可這背景圖真是怎麽看怎麽文藝。
當時覺得好看,沒想太多,現在越琢磨越不對勁。
邵子濯說得對,這確實不是酷蓋該用的背景圖。
司空禦打開搜索引擎,輸入關鍵字:帥氣男生微信背景。
瀏覽半個小時,他癱著臉關閉網頁。
誰要自拍啊!老子要帥氣男生用的、那種酷酷的、冷淡又不失意境的背景!
司空禦強忍著不耐,換了幾個關鍵詞搜索,看了又看,在八百米厚的濾鏡襯托下,遲鷺的玫瑰夕陽顯得好看又真實。
……不換了。
大不了改天讓遲鷺拍一張,反正他拍照好看。
司空禦忽然想起遲鷺要的玫瑰根莖,魏叔早前備好了,妥帖封存著,但他一直忘帶去學校,正好今天遲鷺在,讓他自己帶回去。
“你的玫瑰——”
遲鷺沒有寫作業,也沒有刷題,他正抬頭看著窗外,指節抵在流暢的下頜線邊,頭順著支撐微微□□,從司空禦的角度看,只能看到他有些渙散的余光,很難分辨他的視線究竟是落在近在咫尺的窗台玫瑰上,還是更遠處連綿不絕的風景。
又來了。
那種跟整個世界都不太兼容的孤獨感。
他就像擺在路邊的一幅畫,或者一隻精美的人偶,無喜無悲,渾身上下最有活力的大概就是那雙眼睛,時不時的注視令他看起來勉強尚存著幾分好奇與探尋。
可人偶在櫥窗裡呆著,它不會試圖融入人群,行人也不會邀請它走出那扇玻璃門,它更像一個記錄者,沉默地隱匿在黑暗中,記錄著行人或者自己日複一日枯燥無味的一生,等時機恰當,便會安然平靜地變成殘破品,大約它誕生的意義,就是為了這一刻。
完成職責後坦然離開,寥寥幾言就能描繪這隻人偶的一生。
遲鷺在看窗外的風景,司空禦在看遲鷺。
很難追溯那股詭異的衝動從何而來,但有那麽一刹那,司空禦特別想把遲鷺的臉掰回來,跟他說別看了,看我。
誰把你丟進了櫥窗裡?
要跟我回家嗎?
司空家有很多錢,大少爺可以把這隻人偶買下來。
如果人偶喜歡呆在櫥窗裡的話,他可以把櫥窗也買下來。
……
司空禦懷揣著莫名其妙的情緒,在床上坐了會兒。
他突然想起什麽,赤腳下床,到房間自帶的小客廳裡翻找了一陣。
遲鷺坐在窗前,沒注意司空禦的動靜。等反應過來時,唇邊被抵了一顆糖。
硬糖,拇指指節大小,司空禦就差沒掰開他的牙往裡塞。
“……吃啊,你不是愛吃糖嗎?”
司空禦站立著,眉心皺起,修剪得宜的眉毛像兩把小裁刀,仿佛遲鷺敢露出一點不情願的神色,那兩把小裁刀就會貼上他的脖頸動脈。
“……”
遲鷺茫然地張嘴,咬住糖果。
硬糖外有一層糖霜,很甜,牙齒輕易將外殼碾磨開,內餡攜帶著清甜的果味兒充斥口腔。
“……草莓味兒?”他有點回過神來,遲疑著問。
司空禦不吭聲,又低頭剝開一顆。
又是草莓味。
遲鷺嘴一張,還沒來得及說話,第三顆遞上來了。
還是草莓味。
第四顆蓄勢待發時,遲鷺抓了司空禦的手腕,細細地將嘴裡的糖渣咽下去,開口道:“你有什麽事要我幫忙嗎?”
司空禦狠狠擰了一下眉,似乎在責怪遲鷺不識抬舉,可嘴唇翕合半晌,最終還是不虞地閉上了,什麽都沒說。
他滿臉不高興,“好吃嗎?”
遲鷺難以承接他的腦回路,斟酌著道:“……還不錯。”
“不錯?你還挺挑。”司空禦嗤了一聲,“這是我媽過年從國外給我寄的,專門定製的,我都沒舍得吃,你還挑三揀四。”
遲鷺當即改口:“從未品嘗過如此珍饈美味。”
司空禦:“……”
司空禦明顯感覺到扣在手腕上那隻手稍稍用了些勁,又很快放松,似乎是個下意識忍耐的肢體動作。
他合理懷疑遲鷺在忍笑。
再抬眼,遲鷺已經蜷回手指,面不改色地問:“所以,到底怎麽了?”
司空禦欲言又止地張張嘴唇,空閑的那隻手不自覺地去捏後頸,他情緒起伏時總喜歡抓些什麽,最常光顧的地方是頭髮,但別的地方也經常遭遇魔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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