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頭家族交往錯綜複雜,底下孩子們也養成了遇事先問家門的習慣。
可惜遲鷺誰家也不是。
遲鷺扭頭盯了神情閃爍的白襯衫幾眼。
“種花家的,正義使者。”
他不鹹不淡地回答。
“……”
冷不丁這一句,給邵子濯整不會了。
他扭頭跟林辰對視一眼,笑出聲來。
“這麽說,你今天非要管這個閑事咯?”
遲鷺看著他從旁邊垃圾堆裡翻找出一根棒球棍,氣勢洶洶地過來,偏頭對身後的白襯衫道:“先替我打個120。”
白襯衫:“???”
邵子濯聽到這句,腳步一頓,表情古怪。
遲鷺向來信奉,能用簡單方式解決的問題,就不要搞複雜,這一架他不是不能打,是沒必要。
掛著金邊眼睛斯文俊秀的男生擺出一張生死看淡的死人臉。
“我有心臟病,怕待會兒發作來不及,提前叫好吧,如果我死了,麻煩幫忙買塊墓地,死亡來得比較突然,我沒有提前預備。”
白襯衫:“……”
邵子濯還沒見過這種死豬不怕開水燙的人,拎著棒球棍就要上前,“蒙誰呢?!你說是就是——”
身後的同伴拍了一下他的肩膀,剛剛還凶神惡煞的人一下子像被戳破的氣球,渾身囂張氣焰都收斂起來。
那個自始至終沒有出聲過的男生往前踱了兩步,掛著似有若無的笑意,看起來很溫和。
“王星海,你也好意思,把一個心臟病人推到前面,這次就算了,不會一直都有人幫你的。”林辰的目光慢悠悠掃過,“……你最好是管好你自己,再到處亂跑,我們就替你打折那兩條不省心的腿。看看你爹有沒有那個本事,來我們家算帳。”
王星海聽罷,一副受了奇恥大辱的表情,又礙著什麽不好回嘴,只能咬咬牙移開視線,裝作沒聽見。
他們放了狠話,騎著酷炫的黑機車絕塵而去。
遲鷺目送著他們走遠,俯身撿起空可樂罐,扔進一旁的垃圾桶裡。
“呸!什麽東西!”確保他們離開,白襯衫立刻變臉,衝著兩人離去的方向破口大罵:“垃圾就是垃圾,玩得好的都是一路貨色!……輪得著你們出頭,我還覺得她配不上我呢!”
他酣暢淋漓地辱罵完,一扭頭,高高瘦瘦的男生倚著牆,寡淡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鏡片底下,那雙黑眸幽深得觸不到底。
王星海不客氣道:“看什麽看?!”
遲鷺:“你不是說你很害怕?”
“我——”他噎了一下,可能覺得屈辱,臉龐微微有些發紅,“我就隨口一說,這你也信?他們喜歡欺負同學,適時服個軟,才是聰明人的做法。”
約莫覺得找補的話術很有說服力,他深吸兩口氣,平靜下來,“我剛剛看到你文件袋的轉學資料,你是轉學生?那個海城轉來的貧困優等生?”
文件袋是透明pvc材質,看清內容不難,就是不太道德。
王星海慢慢走近,將遲鷺上上下下掃視一遍,流露出點滿意神態,“我是南城王家的,成績一般在年級前二十,以後我們可以互幫互助,學校裡有很多邵子濯那樣的毒瘤,不過不用在意,我們才是未來的社會棟梁,你以後跟我混,不會——啊!!”
他一點不把自己當外人,探手想翻看遲鷺的文件袋。
遲鷺隨手用文件袋拍開他的手腕,便聽到他不可置信的鬼叫。
遲鷺:“……”
怎麽?手是斷了嗎?
白襯衫震驚中帶著對遲鷺不識抬舉的憤怒。
“你——”
他咬牙冷靜,假模假樣笑道:“只是想跟你交個朋友,不會這個面子都不給吧?你不會不知道聖蘭德是什麽地方嗎?在這裡,家世才是王道,有家世的人隨便動動小手指頭,就能讓你們這些貧困生窮途末路……”
“哦,那你挺牛的。”遲鷺冷冷淡淡。
“……你就沒別的想說的?”
遲鷺想了一下,“你怎麽知道學校要來轉校生?”
“……”這問題不曉得觸到白襯衫哪個點,他瞬間像一隻被吹鼓的氣球,臉上帶著倨傲自豪,說話前甚至做作地整理了一下雪白的衣領,“我是學生會主席,我當然知道。”
遲鷺若有所思:“……你們高中部,學生會的權利很大?”
鏈接成功的任務線絕不可能脫離,這點遲鷺很清楚,系統16回去交涉,最終也不過是換一種任務方式,如果交涉失敗,最終任務對象還是司空禦。
按他以往的習慣,刷好感度是不可能的,只能走迂回路線,其實歸根結底,只要身份定位能影響任務對象,愛人、朋友、親人……這幾種都可行,最終結果都是殊途同歸,不過情感部獲取積分的方式一般是任務對象的好感度,不能獲取積分,就意味著這個任務線他是白打工。
遲鷺倒不在意,只有系統16擔心得要命,生怕他以後退休沒飯吃,所以遲鷺意思意思,也會刷一點能拿的好感度。
無論是以哪種身份刷好感度,有一點是必須的——他得製造接觸和相處的機會。那麽大一個學校,千百號人,首先他得跟司空禦在一個班,最好是同桌。
如果聖蘭德學生會的權利足夠,這一切就好辦了,他可以想辦法上位,然後給自己開後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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