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星海捏著衣領,卡了一下。
要是大我能被邵子濯堵在這裡?
我就在學校稱王稱霸了好伐。
聖蘭德高中部的學生會和教師組一樣,都是個擺設,老師管不住學生,也懶得管,學生會就是個縮略版的豪門版圖,看爹說話,人際關系相當複雜,學生會只有職責,沒有權利。
但實話能說嗎?說了學生會的威嚴在哪裡?學生會主席的威嚴在哪裡?
“這麽說吧,學校所有事務,幾乎都要經過我手,扣分、記過……這些小事,我一人就能做主。”王星海模棱兩可地提了一下,不耐煩道:“誒行了行了,你以後有什麽事就來找我,我會為你做主的,邵子濯那群人……也就是看著凶,給他們下絆子可簡單了,你既然是心臟病,在學校更要小心做做事,千萬別得罪人……”
遲鷺一邊琢磨著篡位,一邊低頭用衣擺擦眼鏡,聽到這裡,不冷不熱地回了一句:“這你也信。”
王星海愣了一下,怒火上臉,當即張嘴想罵,看到遲鷺的表情又噤了聲。
剛才差點挨邵子濯的打,雖然很不想承認,但邵子濯的拳頭差點落下來時,他真心實意怕了,恐怕今天一整天都會對這些高個子ptsd。
遲鷺其實沒什麽表情。
他低頭擦眼鏡,睫毛長長地垂下,那雙略微狹長的桃花眼失去了近視鏡片的遮掩,顯得有點冷,尤其是略微偏頭,露出緊繃下頜線的時候,光影自他身後打過來,有一瞬間的狠厲感。
直到遲鷺走遠,王星海才遷怒地往牆上揣一腳,五官微微扭曲。
“什麽東西,給臉不要臉。”
第3章
聖蘭德後街,某清吧。
下午兩點,清吧沒什麽生意,司空禦點了一杯檸檬水,窩在角落的卡座玩遊戲。
一局玩到結尾,門口掛著的風鈴響了一下。邵子濯和林辰推門而入,一眼瞥到司空禦那頭醒目的金毛。
“禦崽,禦崽。”邵子濯嘿嘿笑著,拖著尾調勾上司空禦的肩,“兄弟來了,怎麽樣?今天下午怎麽安排?飆車去?我新改裝的愛車,手感一絕,就去咱們常去的那個郊區賽道,兄弟讓你爽上天。”
屏幕上的特種兵被人一槍爆頭,頁面變灰,司空禦煩躁地皺了下眉,“不去,今天太晦氣,我怕有命去沒命回。”
“稀奇啊,老田說什麽了,害你萎成這樣?”邵子濯看著桌上的檸檬水,嫌棄挪開,轉頭叫了三杯冰紅茶,“別說,今天確實挺晦氣,我們剛剛在巷子裡堵到王星海,剛準備給那狗雜碎吃一頓教訓,不知從哪兒冒出來一個傻逼,自稱是正義使者,都心臟病了還要見義勇為,社會新聞上沒有他英勇的身姿我真的不是很認可。”
老田是他們教導主任,人至中年,非常和藹,印象中沒怎麽罵過人,司空禦在校門口被老田逮捕的時候,邵子濯和林辰一點都不擔心。
“老田能說什麽,轉達我爸的話而已。”這一局遇到的隊友太孤兒,司空禦不甘心,又開一局,等待跳傘的間隙裡散漫伸展著兩條大長腿,“別說,我今兒也遇到一個傻逼,個子比我還高,一腳下去差點把我踩殘廢。”
邵子濯:“我那傻逼也比我高!目測至少185,瘦不拉幾的,一點肌肉都沒有,跟那電視劇裡的小白臉似的。”
服務員把冰紅茶端上來,林辰端起杯子抿了一口,道:“你爸說什麽了?”
“……沒說什麽,他讓我出國,還有,這個月不回來了。”
“操——”邵子濯半句粗話脫口而出,又在林辰警告的目光下生生咽回去,捏著吸管牛飲了半杯冰紅茶。
他跟司空禦打小穿一條開襠褲長大,不是兄弟勝似兄弟,司空禦爸媽那些事兒他多少知道一點——好好一對恩愛夫妻,兩年前不知道抽什麽瘋,悶不吭聲就離了婚,司空禦從頭到尾被瞞在鼓裡,直到他媽出國才知道這回事。
他媽走後不久,他爸接手國外生意,把他一個人扔給爺爺,兩年內夫妻倆沒回來過一次,上半年司空禦十八歲成人禮,司空家舉辦了盛大的宴會,捧場者無數,認識的不認識的都到場祝他成年快樂,唯獨父母缺席。
他媽提前在電話裡說過有急事趕不來,還親自設計、打版,做了一雙世界上獨一無二的球鞋給兒子當生日禮物。司空禦雖然失望,卻並不傷心。
真正的鴿子精是他老爹。
生日宴之前,司空泰信誓旦旦地說再晚都會趕回來,司空禦坐在客廳等到凌晨,沒等來比美國總統都忙的父親,只等到一個疲憊的跨洋電話:“抱歉啊禦崽……爸爸臨時有事,忘了。”
忘了。
忘了?
司空禦差點開著飛機去國外扔航/彈。
他把他爸的所有聯系方式全部拉了黑名單,司空泰的電話只能打到老爺子那裡,好說歹說,承諾暑假回來給他補一個生日,司空禦才勉為其難把他從黑名單裡放了出來。
現在好嘛,暑假還剩幾天,明顯是又鴿了。
邵子濯道:“那咱們之前約好的生日派對……還開不開?我禮物都準備好了。”
上回那個生日宴陣仗太大,全是人情世故,小輩們玩得都不盡興,一聽他爹要給他補生日,立刻攢了個生日派對,準備徹夜狂歡。
司空禦拉著臭臉,朝他攤開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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