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不是來交流學習的,他們是來“獵殺”的。
“這次是我失職,我應該讓人盯著風鷹那邊。”司空妍罵了半晌,總算累了,冷靜下來,撐著桌子沉住眼眉。
“待會兒讓宣傳部廣播通知,所有挑戰一概作廢,社團不必解散,明天我就送風鷹走。”司空妍道:“等風頭過去,我就聯系媒體,真當我治不了這群糟老頭子,不把吃我的吐出來,這事兒沒完!”
遲鷺抬眼,“有合同?”
“沒有,有些東西,不方便簽合同。”司空妍冷笑著,從抽屜裡掏出一支錄音筆,“但我錄音了。”
遲鷺把文件從頭翻到尾,尾幾頁有這些學生更詳細的資料,他將每個人的特長和相應獎項都仔細看了一遍。
片刻,遲鷺放下文件夾,硬殼材質與桌面相撞,發出一點聲響。
“再留他們一段時間,這件事,還有轉機。”
“……”司空妍挑眉,“有把握?”
“不一定。”遲鷺倚著辦公桌,肩背放松下來,語調慢悠,“不過試試也無妨。”
除非必要,遲鷺在大部分時候的態度都很謙遜。
但依司空妍這段時日對他的了解來看,說到“可以試試”,基本是心裡有底。
“需要我配合嗎?”
“盡快把風鷹學生輪換到我們班上來,其他不用管,你做你的,我做我的,記得把風鷹拿走的都拿回來。”
司空妍明白了他的意思,“……你還挺狠。”
撕破臉皮之前,要榨乾對方的最後一點余熱。
*
遲鷺的桌上多了一份挑戰信。
信是司空禦發現的,當時遲鷺並不在教室。
——黑色硬殼信封,灑金,沒有署名。
“我靠,禦崽有人給我寫情書!”邵子濯忽然大呼小叫起來。
司空禦正對著那信皺眉,便見邵子濯掏出一模一樣的黑色灑金信封。
“……”
邵子濯美滋滋地拆開信:“嗨呀,就說濯哥還是有市場的,濯哥劍眉星目腰細腿長,再過十年也不會過時對不對——咦?”
他展開信件,逐漸變得一頭霧水。
司空禦:“幹嘛?被熾熱的愛意嚇到了?”
“不是……”邵子濯納悶地看了兩遍,字正腔圓地念出標題:“挑戰書。”
司空禦:“……”
司空禦迅速地瞥了一眼教室另一側今早剛轉進七班的風鷹學生,把邵子濯手中的信搶來,一目十行讀過。
他很快意識到什麽,將遲鷺桌上的信封也拆開來。
頂上三個大字——挑戰書。
遲鷺和邵子濯都不是社團成員,風鷹學生慣用的賭注對他二人毫無影響。
可司空禦看到末尾,忍不住罵:“操。”
邵子濯看到底下,也罵:“操。”
多麽優美的中國話。
遲鷺的那封挑戰書,賭注是他今年的獎學金。
如果遲鷺贏,挑戰者追加一倍的獎學金數額;如果遲鷺輸,要自願放棄今年的獎學金評比資格。
邵子濯的賭注是摩托車。
有備而來。
來者不善。
“這是誰寫的?”司空禦忽然提高音量。
班上不少同學轉頭看來,對上他手中的黑色信封,神情齊刷刷一變,不約而同看向靠窗的風鷹學生。
這兩天社團挑戰鬧得沸沸揚揚,誰不知道他們用的這種信封?
此時是課間,班上同學零零星星,風鷹的座位上也空了一半。
司空禦視線在他們之間一一刮過,神色冷得要結冰,他將信封扔到桌上,抱著胳膊,隨意地翹起一條腿。
“站出來,把這封信收回去,我當做沒看見。”他忽然擰開礦泉水瓶子,倒出水來打濕手掌,將遮住眼睛的碎發用力抓到後面,讓視線清晰無疑。
該剪頭髮了,他不合時宜地想。
“別讓我去監控室調,被我查出來,你會死得很慘。”
……班上的同學第一次見他發怒,下意識噤聲,一語不發。
氣氛凝結了半晌,窗邊一個穿風鷹校服的男生站出來,衝司空禦笑了一下,“同學,挑戰書下發,沒有收回的先例……”
“那就開這個先例。”司空禦冷冷地打斷。
“……”另一個男生忽而敲了一下桌子,不知是對誰說話,“收回來就收回來吧,跟懦夫比較,也沒什麽意思,連挑戰書都不敢接,還是學生會主席呢……”
“你特麽不會說話——”司空禦深深地吸了一口氣,猛地踹翻桌子!“——就別說!”
“拿別人珍視的東西當做賭注隨便糟踐,要臉不要!誰寫的?給老子站出來!”
一張桌子翻倒,周圍就像多米諾骨牌一下,嘩啦啦倒下,其余學生鳥獸狀哄散,風鷹學生紛紛站起,慌張地貼住牆面。
“誰寫的,站出來!”
“我寫的。”
景年洲從後門踱進來。
邵子濯表情一下就冷了。
景年洲頂著司空禦致命的視線,從容不迫地走近,甚至能若無其事地揚起一個笑容,“同學,我只是聽說遲鷺同學在數學上頗有造詣,想討教一番而已,何必……”
“討教是麽?”司空禦一把揪起他的衣領!直將景年洲揪得雙腳離地。
“喜歡討教?我來啊,換種賭注,賭個咱倆都重視的,賭命,怎麽樣,輸了的從這樓跳下去,誰也別慫……”
To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