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中最難搞的高三七班,由司空主任親自出馬。
初期試行階段,自然會有受不了鬧脾氣的刺頭,班主任們在這件事上的態度高度一致:沒關系,只是司空主任會挨個找你們談話而已。
談話。
挨個。
刺頭一下子就坐回去了。
怎麽說呢,就司空妍這幾日展現的個人作風,大部分學生聽見她的名字都有點怵得慌。
配上司空這個非同一般的姓氏,想找麻煩都沒地找,屬於是有口難言,有苦難說。
況且將要開展的各項變革早已通知所有學生的家長,既然這些學生現在還坐在這裡沒有轉學,就意味著家裡是支持的。
那你還刺個屁啊。
陸陸續續有學生走出教室,拿到手機時神情還有些茫然。
班主任溫柔鼓勵道:“孩子,做得好,這麽難的題目你都做出來了,說明你本身天賦異稟啊!”
一聲聲讚歎中,學生們逐漸迷失自我。
出校門時,有學生對著手機那頭哽咽:“媽媽,我出息了,現在看來,我也是有考清華北大的潛質……”
高三七班,隨著三個同學離開,意識到習題的答案書上有,余下的學生瘋狂翻書。
“動靜小點。”司空妍懶洋洋地提醒,“別交流啊,我可是非洲鷹眼,別以為你們的小動作能逃得過我的眼睛。”
後排,正跟林辰比劃的邵子濯感激後背一涼,下意識抬頭,見司空妍衝他比劃了一個抹脖子的手勢。
再問就死。
大概是這個意思。
林辰無奈地朝他攤手,表示我幫不了你,旋即舉手上台,答題出門一氣呵成。
邵子濯:“……”
司空禦囫圇翻完兩本化學,沒找到答案,把書往桌肚裡一扔,沒了耐心。
不就是45分鍾嘛,耗得起。
他懶散地趴在課桌上,閉眼小憩,四周窸窸窣窣的翻書聲始終未停,片刻,實在睡不著的他又睜開眼,把臉埋在臂彎裡,百無聊賴地抓自己的頭髮。
遲鷺在刷題,側臉專注,筆速飛快。
這位主席同桌最近似乎很忙,時常缺課,在教室也很少說話,大部分時間在刷題,那架勢好像要把市面上所有的輔導書全部刷一遍,上次體育課之後,司空禦與他幾乎沒有再交流過,同桌的存在感低得讓他恍然以為旁邊還是空位。
不算熟,可畢竟自己是他“在這個學校認識的第一個朋友”。
司空禦臭著臉想,朋友不會做題,教一下是應該的吧。
趁著司空妍注意力不在這邊,司空禦伸出手,壓住遲鷺試卷一角,暗示意味明顯。
遲鷺裝瞎。
司空禦:“噗呲噗呲。”
遲鷺裝聾。
遲鷺抬了一下手,司空禦誤以為他要答題,條件反射地抓住他的手。
好學生課桌上有書本堆疊,司空禦穩了穩心神,左手佯裝翻化學書,右手在遲鷺手心潦草地寫:答案。
遲鷺被撓得有些癢,五指不由自主地合攏。
司空禦感覺到對方乾燥溫熱的掌心覆上來,拉著他的手往桌下移動,松了口氣,心道:看來是答應了,有個學霸同桌還是有點好處的,其實告訴我哪一冊哪一頁就好了……
嗯?
遲鷺手指抽離,聲音壓得很低。
“草莓味的,襯你。”
司空禦茫然地低頭一看,掌心靜靜躺著一顆鐳射紙包裹的粉色水果糖。
“……”
誰要吃糖啊!
作者有話要說:
第13章
司空禦硬生生耗到下課鈴響,才被允許離開教室。
走出教室門,他拉著一張厭世臉,活像剛給誰送過葬。
邵子濯:“兄弟,走吧,大小姐昨天提了心愛的小摩托,要帶小姐妹去兜風,不跟我們一起走了,林辰在對面清吧等我們。”
司空禦低頭剝開鐳射糖紙,把粉色水果糖扔進嘴裡,將糖果想象成某人的狗頭,在牙齒間狠狠碾磨。
“知道了……”他含糊道,忽然又想到什麽,眉頭一蹙,“她有心情兜風,難道王星海的事解決了?”
“算不上解決。”邵子濯擺擺手,“那點事不至於坐牢,拘留三天而已,早放出來了,他那麽好面子的人,進一趟局子比殺了他還難受,據說家裡在準備轉學手續,打算直接送他出國。大小姐被她爸訓斥了一頓,不過好歹將這個禍害送走了。”
司空禦咽下碎糖渣,眉心不松,“王星海那麽小心眼的人,能這麽算了?”
“那不然呢?找慕容家算帳?他們瘋了吧?”
慕容司空這幾家都是百年頂級豪門,可惜近幾年科技發展迅速,慕容家受到衝擊,稍微沒落了一點點,淪落到要跟王星海這種貨色聯姻,實際上兩家底蘊差著一道天塹,給他們十個膽子也不敢蹬鼻子上臉找麻煩。
“不能找慕容家算帳,不一定不會找別人。”司空禦煩躁地皺皺鼻子,掏出手機,猶豫半晌,還是好心地給勸學大使發了一條信息。
酷蓋:【王星海出來了,上下學路上當心點,別被狗咬。】
發送完畢。
以德報怨,司空禦覺得自己真是大善人。
校外巷口,遲鷺看著面前十余位身材魁梧的黑衣保鏢,面不改色地按滅手機屏幕,息屏之前的頁面,正是司空禦給他發的信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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