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到了歌曲的下一個高潮,她馬上抓住了機會,聲音果然比方才清亮了不少。
“明知終需發生,請發生,很痛心。”
“如果分得夠狠,請你狠,換情人。”
“是這個結局終結更開心———”
李可唯站在原地,衣擺被鼓風機卷得獵獵而動,舞台旁的巨大音響震得他胸腔發麻。而季想的每一次清晰的換氣,每一個流暢的轉音都透過那揚聲器掙扎著灌進了他的腦中。
“如秋風,吹過的,都變色,枯萎的。”
“留給當天我可,給愛火,燒傷我。”
“忘掉愛過的那星辰。”
“安守本份,無憾——”
曾經有人說季想唱高音就像呼吸一樣自然,不僅眉都不皺一下,甚至還有余力對它進行一些“情感處理”。
當人們以為他要唱得動情流淚時,抬頭去會發現那人的表情還是一如既往的淡然。
而今日,即使是時隔一年在大眾面前獻唱,季想的歌聲還是有如此震撼的感染力。
“如果當天那刻,轉個心,都不怕。”
“無奈那秒不愛糾纏。”
“只有一別,留憾。”
季想同許及清對視了一眼,一起輕聲吟唱了最後的和聲:
“原諒愛過的那些人,不過是緣分。”
最後一個鋼琴的尾音如飛鳥般遠去,李可唯被全場久久不息的掌聲給包圍了。
“那個女孩耳返真的壞了嗎?”
他轉過頭問大雄。
“或許沒壞吧。”大雄感慨道:
“如果我的耳返壞了,唱第一個音的時候就會忍不住下意識地摸一下耳朵。”
“真體貼。”李可唯喃喃道。
“什麽?”
“……沒什麽。”
李可唯看著大屏幕上季想微笑的臉,一時千百種滋味湧上心頭,不知是欣慰多一些還是悵然多一些。
他花了六年都沒教會季想的東西,有些人卻似乎在這些年裡讓他學會了。
作者有話說:
歌曲:《安守本份》谷婭溦
第16章
“所以你們到現在還沒有真正聊過!?”
節目錄製結束後,大雄感覺非常不可思議:“你倆每天上班共處的時間都比在一起那會兒都長吧。”
“……”
李可唯不知道如何同大雄解釋他現與季想現下詭異的關系,只是勉強牽了牽嘴角:“沒事,反正沒剩幾天了。”
“噢對了,還有幾天哥就不在這兒了。”
大雄思索了一會兒,提議道:“那我們這幾天出去聚一下吧,剛好我哥們新開的酒吧在試營業,哥不是喜歡喝酒嗎,剛好可以把你那些小朋友帶過去,把帳算我頭上就成了。”
李可唯一想到雷旻和嚴遙遙被一起劃進了“那些小朋友”的范圍裡,就忍不住笑了一聲:
“什麽時候?”
“這周五吧,剛好是周末。”
“啊,周五好像有點……”
就在這時,大雄眼尖地瞅見了剛從後台出來的季想,剛想衝他吹個口哨打個響指,卻望見了費鶴銘從他身旁走了出來,不由強行收斂住了那身痞氣。
唐汝君也蹦蹦跳跳地跟在他們身邊,似乎與費鶴銘早就相識一般,一口一個乖順的“費伯伯”,哄得他面露慈色、滿臉笑意。
季想則像個規矩的晚輩一樣,走在費鶴銘的右後方,不時低頭與他交談,左手還替他擋住了身後的工作人員。
與舞台上豔殺四方的狂傲不同,在知名前輩身側的季想顯得格外謙遜而低調,即使對方的話很長很囉嗦,他也會安靜地一字不漏聽完,然後再依次提出自己的見解。
費鶴銘本來就賞識這種彬彬有禮的年輕人,更何況他與唐家的小孩似乎還有著不一樣的關系,三言兩語間便心花怒放地與季想約好了下一次見面的時間。
季想朝他點了點頭,目送著工作人員把他帶進了預訪談的錄製間。
“我說,你有沒有幫我媽要簽名啊?”大雄走上前,用肩膀撞了撞他。
“我也沒見你拿海報明信片CD之類的東西啊。”
季想回過頭,看見站在大雄身後的李可唯,眼神在兩人之間停留了好一會兒,才道:
“不急,這才第一次見面,以後機會多著。”
“大雄哥,你怎麽不叫我幫你要,費伯伯家我都去過好多回了。”
唐汝君從季想身後走來,看見李可唯的時候眉毛詫異地一挑:“這位……工作人員怎麽能上33樓?”
“脖子上掛的還是臨時工作證?”
大雄意識到氣氛有些微妙,連忙開始打哈哈:“李哥是我早些年認識的……額、朋友!不是普通的工作人員哈哈哈,我就帶他上來看看。”
“嗯,我順便來取一下語感收集器,馬上就走了。”
李可唯看著季想的眼睛,朝他衣領的位置指了一下。
季想慢慢地將那小型麥克風給摘了下來,握在手心裡撚了撚,但卻半天沒有交給李可唯的意思。
“噢、噢對了……我剛跟李哥說這周五大家一起去Circle Plub嗨一下,剛好文傑不是過生日嘛——”
大雄感覺自己有尷尬恐懼症,每次遇到這種情況都忍不住要說點什麽:“小唐你不是老讓季哥帶你去那兒,說要喝特調的Grasshopper嗎,這周五正好就有薄荷巧克力那款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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