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有點想。”
丁厭:“你還敢承認!”
楚瀛:“你全都清楚,還自願中招,這能怪我嗎?”
然而對方什麽也沒做,隻繼續往火堆裡添著柴薪。
“我是信任你才喝你給的酒……”丁厭又端起杯子乾完了剩下的三分之一,眼神迷蒙水潤。他眨了眨眼,依舊沒有實感,也說不上危機意識;他真正害怕的,是失去對自己身體的掌控權,所以喝醉不是明智之舉。
那假如是自願的……自願?他怎麽會自願和男人睡,不可能的不可能的。
唔好暈哦,不想了不想了。
見他這狀態不宜久留,楚瀛來扶他回車上。
他不要人扶,自己搖搖晃晃地走到荒草叢裡,楚瀛怕他再摔倒或崴腳,強硬地扣住了他的肩膀,牽引他走向停車的方位。
“你今晚感覺怎麽樣?開心嗎?”楚瀛溫聲問。
“開心。”丁厭搖頭晃腦,虛弱地說,“下次不和你野餐了,每次都喝醉……”
“那你願不願意獎勵讓你這麽開心的我?”
丁厭窮盡思路解析著這句話的含義,並側過臉端量身旁的人,旋即點了點頭,“太高了你,頭埋下來……”
楚瀛隻想測試他的清醒程度,聽了他說話,知道他醉得厲害,正想說“你還沒告訴我你家地址”,卻被一隻手勾了過去——丁厭沒等到人靠近,隻好主動拽過對方的衣領,在那張很不賴的俊臉上印下一吻,“好了,就這樣,不準得寸進尺。”
然後下一秒,雙腳離地、身體騰空,他被人打橫抱起,從夜風中過渡到暖和的車室內;他像件輕軟的衣裳,溫順貼靠在椅背上,然後一具身軀壓了下來,熾烈的親吻落在他的眉心、鼻尖和唇齒間。
丁厭醉是醉了,但殘存的神智尚且能讓他明白這是在幹嘛。
“就不能不做嗎……”他嬌聲嬌氣地想躲,但那些細細密密的吻仿若是粘在他的皮膚表層,與他的觸感難舍難分。
好吧,這應該是楚瀛的回答了。也能理解啊,男人嘛。
就是……楚瀛頸間的味道好香,隨偏高的體溫彌散在他的鼻尖。氣味分子具化為一隻小小的鉤子潛入他的大腦皮層,挖掘出一段被他深埋在意識深處的回憶。
丁厭神遊在記憶碎片的海洋間,被那縷香味勾纏廝磨,一幅幅愈漸清晰的畫面呈現在他的眼前……
他猛一激靈,霎時間猶如被潑了冷水般驚醒,酒意揮發得無影無蹤。
水霧融融的眼眸裡露出恐慌,丁厭不敢置信地望著眼前的人,顫巍巍道:“那天晚上……是你?”
第24章 連衣裙24
那是楚瀛剛到K市的第一天晚上, 他在那裡的確有朋友,不過只是曾經打過交道,但平日極少來往的夥伴關系。
所以他隻想去見一面就走。
扮成Lily的丁厭喝醉了, 撞到他懷裡,然後就死死圈著他的頸子不許他走。過去他遇到過許多相似戲碼, 喝醉的、跌倒的, 甚至是吃錯藥的, 花樣招數層出不窮,有男有女, 都是想和他發生點什麽。
楚瀛沒有費心去揣摩這個少見的美麗女孩是演的還是真的,他隻想快點甩脫她了事。可是當有旁人追來找她, 她臉上的不情願和難過是那麽真實, 眼淚全抹在了他的衣服上。
於是他想, 偶爾被騙一次, 也沒什麽大不了。
楚瀛帶她去了酒店,才發現她是真的醉了,沒到不省人事的地步,但認不清人,摟著他叫大鯉魚,要親要抱, 口紅蹭花了他的臉頰和領口,很煩人。
親密的肢體接觸會暴露大部分秘密, 楚瀛很快察覺她其實不是“她”, 而是他。
喝醉了酒又沒昏睡過去的人, 就像失靈的遙控玩具, 乾出什麽事都不稀奇。要說他們倆什麽都沒發生, 那不現實, 畢竟連衣服都脫了。但實際情況並不是丁厭第二天醒來看到的那樣——他腰腿的淤青,是他在床上和地板亂滾亂爬,自己磕的。
丁厭聽著旁人講述自己喝斷片時做出的糗事,一幕幕場景在腦內回放,尷尬得想當場自絕;看楚瀛停頓在關鍵處,他抓狂地問:“那你究竟有沒有上過我!?”
“沒有。”楚瀛說,“但有一些邊緣性行為,另外,你的裙子是你自己扯壞的。”
丁厭整理情緒,仍舊惶惑地問:“無論是怎麽樣……你、你為什麽不告訴我呢?你去我家那天還看到我在吃藥,我也跟你坦白了原因。但你什麽都不跟我說!你就像逗寵物,把我耍的團團轉……”
“你看我,是不是就像看咬自己尾巴轉圈的小狗啊?看我犯蠢,看我一無所知,你很快樂嗎?”他戳著楚瀛的肩膀,質問道,“天底下怎麽會你這麽能裝、這麽虛偽的人!”
“我不是故意要騙你,是你完全不記得了;去你家的那天,你也說了你不想記得那種惡心的事情。所以我默認那對你來說是一場糟糕的意外,而我不想給你留下糟糕的印象。”
“糟糕的意外我也有知情權!你留給我的印象,已經超級超級糟糕了!”丁厭戳弄的手指變為手掌拍打,“你給我起開!我恨你!你就是個花言巧語的大騙子!”
楚瀛往後退開,讓他有余地坐正,說道:“坐好,別鬧了,我送你回去。”
***
丁厭被濃重的自我厭棄感俘虜了,他覺得自己真是愚蠢到家了。十分鍾以前,他是真想過:要不就試試吧……或許也沒那麽不能接受……
To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