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望隻覺得自己在意這貨,才是釀成了什麽大錯。
如今蘇白又落他手裡了,他得借酒精好好盤問一番。
哪怕拷問不出蘇白全部的曾經,也好歹讓他確認一件事情。
司望起身把白酒瓶拎到自己這邊,倒上滿滿一杯。
確認蘇白是否真的還喜歡他。
蘇白跟司望單獨喝酒,一般都點到為止。
他知道這廝酒量不好,喝個意思即可。
誰成想今天一上來,對方也滿滿倒了杯五六十度的白酒,這是要跟他宣戰呢?
蘇白含蓄提醒:“我們還得吃火鍋呢。”
“喝酒和吃火鍋又不耽誤。”司望直接一杯酒下去了。
蘇白默數一二三,這廝咚地倒下去了。
再數三二一,這廝又呼地坐起來。
“你,過來!”一坐起來就把桌子拍得山響。
為避免傷及還未下鍋的牛羊肉和蔬菜拚盤們,蘇白放下就喝了一口的白酒,乖巧坐到司望身邊。
“您請講。”蘇白禮貌客氣地抬抬手。
“把那問題再回答遍。”司望掰過他肩膀,順勢再捏起他下巴,目光灼灼道,“我們是什麽關系?”
果然這事兒過不去了。
蘇白有些頭疼,但他沒法扶額歎息,他得先把司望捏他下巴的手拿開。
“前任男友。”蘇白故意殘忍道。
這很好,直接肩膀上的桎梏也松開了。
“吃火鍋吧,別讓鍋底都燒幹了。”蘇白輕松道。
誰料短暫地松開,只是為了更加全面地桎梏,蘇白被司望強硬地摟進懷裡,眼前只有司望那張石板臉和桌面嫋嫋的白煙。
“那為什麽你還會住我出租屋,為什麽還會跟我睡一張床,為什麽還會陪我下班來這邊吃火鍋?”
“因為我宿舍面積小,你也住過,知道環境不好。”蘇白遊刃有余地說廢話,“另外是你邀請我來吃火鍋的,不是我追著趕著要陪你。”
“蘇白,你是個混蛋。”司望一字一頓道。
“事實就不必再重複了。”蘇白再一次試圖掙脫,但到底掙不開醉鬼的束縛,只能和醉鬼直勾勾地對視。
“我還希求著你真心在意我……”司望喃喃自語。
蘇白打斷他的自怨自艾:“我是在意你,不然我不會關心你的病。”
“滾蛋。”司望推開他,眼神裡有了些許清明。
蘇白順勢起身,繞回自己的位置,輕聲問了句:“那你呢?”
司望沒聽清:“什麽?”
“你在意我嗎?”蘇白重複了遍。
臉熱,心跳。
“那還用說。”司望肩膀抖了下,不自在地捂住了臉。
“就是要說。”蘇白非較起了真,“你從沒跟我說過。”
“靠。”司望淺淺地罵了句,難得,好孩子罵髒話。
“我還是坐過來吧。”蘇白自顧自替他挽尊,“你要說不下去,我再給你倒杯酒,咱們這事兒就此翻篇。”
火鍋沸騰得厲害,咕嚕咕嚕地冒泡泡,竟掩蓋下了四下的喧嘩。
蘇白湊近了些,試圖以此聽清司望的心跳。
有這凌亂的心跳聲和通紅滴血的耳朵尖,不說什麽蘇白也認了。
只能認了。
交往是他提出的,分手是他提出的,重逢後死皮賴臉地想跟人上.床也是他提出的。
複合就不必他提出了,他喜歡掌握主動權,但也意識到這樣不好。
至少,司望得有所表示。
他期盼著司望有所表示。
如果沒有表示,也只能認了。
“我在意。”司望喉結微動,語氣鄭重得像是回答婚禮的誓詞。
蘇白看著他眼睛,幾乎要懷疑這哭包下一秒就要掉下眼淚。
又委屈成兔子了。
趕緊伸手將人摟過,司望將蘇白摟緊,霸道中帶著顫抖的委屈。
“蘇白,哪怕你是個混蛋,我也非常、特別,在意你。”
這熟悉的修飾詞令蘇白心頭一顫。
“對不起。”他是該負荊請罪的,結果又惹得人難過了。
“司望,對不起。”
“混蛋,你該說喜歡我。”司望擂了他後背一拳。
蘇白笑了,喉頭髮澀:“我喜歡你。”
司望從蘇白肩頭抬了臉,不止眼睛,整張臉都通紅。
不知是醉意未消,還是害羞上頭。
但他眼睛好亮,淺色瞳孔似乎能自行發光,蘇白從其中看到火鍋升騰的白霧,也看到他們學生時代的陽光和雪,還有那年除夕夜盛大的焰火。
蘇白記得,那又是個和叔叔嬸嬸爭吵的除夕,只不過因為他上了高三,翅膀硬了,敢於直接摔門出走。
不南不北的w城,冬夜雖冷,但著實凍不死人。
蘇白也沒想著睡覺休息,就溜達到最熱鬧的市政廣場,看那全縣聲勢最浩大的焰火表演。
除夕夜通宵,神仙都會原諒他。
怎料廣場上放煙花的人群都基本以家庭為單位,三個一群五個一夥,看煙花的也是如此。
蘇白孤零零地遊走其中,倒像是某種不吉利的野鬼。
他想還是別留下自討沒趣,人家放煙花求的就是闔家幸福,他來這兒湊什麽熱鬧。
於是漫無目的地逆著人群走,尋思擠到廣場邊緣就是勝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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