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麽席年越來越不一樣了,越看越不像是一無所有的窮逼。
那種與生俱來的雍容華貴在此刻暴.露得淋漓盡致。仿佛一時松懈忘記了偽裝。
這樣的想法令紀仰汗毛豎起。
他腦子在想什麽?
怎麽可能!
一定是昨晚太瘋狂腦子瓦特了。
隱秘的地方傳來的疼痛感立刻拉回了他的思緒,他剛剛醒來第一件事是什麽來著?哦對了,是罵席年。
紀仰抄起一個枕頭朝席年扔去:“席年!!!老子跟你拚了!”
作者有話要說:
紀仰:差點嘎了
第31章 【我會負責的】
“嘶——”紀仰某部位傳來疼痛,手上也沒什麽力氣,扔出去的枕頭一點殺傷性都沒有,掉在席年身上時像棉花一樣被彈到了地上,席年手裡的酒杯隻堪堪晃了一下,本人卻紋絲不動,可見這攻擊的力道幾乎等於零。
紀仰對自己怒其不爭,趴到床上,捏著拳頭悲憤地錘了一下床,嗷嗷哭了起來。更發現自己嗓子啞了,因為昨晚嚎得厲害。
席年把酒杯放下,高大的身軀走過來俯身說:“抱歉,我會負責的。”
“你!”紀仰指著席年,他漂亮的眼睛泛著水光,睫毛輕顫,氣得不輕,看上去又可憐又委屈。嘴上卻放著狠話,“老子才不要你負責!”
他撐著身體坐了起來,深呼吸一口氣,說:“我難過不是因為第一次做這種事,而是因為以前我都是1,你明白嗎?如果昨晚我是1,我現在肯定不會哭。”
席年看著他,沒什麽反應,似乎無法信服,但還是點了點頭,說:“原來是這樣。那下次你做1,我一定不會哭。”
“我……”紀仰氣結。
席年嘴角微勾,淺淺笑了一下,笑得矜持從容,氣定神閑。往日的精氣神又恢復了,深邃的眸子裡煥發神采。
一夜之間,跟昨天那個狼狽又虛弱的席年判若兩人。也是一夜之間,跟往日那個席年更判若兩人。
紀仰一時都看晃了神。
忽然席年問:“所以你是接納了,不討厭是吧?”他覺得紀仰應該是邁過這個坎了。
紀仰愣了一下,別過臉去,無聲地表示不想提這個話題。他算是知道了——席年其實已經知道他的秘密了。
就是不知道席年是如何知道的。畢竟薛償是不可能告訴席年的,而且這件事被紀弘量隱藏得很好,幾乎不會有人能繞過紀弘量打探得出什麽內容。而且一旦打探,必定會被紀弘量知道。
可是爸爸到現在都不知道。
紀仰越發覺得席年神秘得深不可測。
他不想去懷疑席年什麽,畢竟好不容易遇到這麽一個稱心如意的人,可是心裡很煩躁。
“滾開!”紀仰重新趴回床上,撈起被子就蓋在身上,把自己藏進被窩裡,不讓人看見。
“我討厭你席年!”紀仰的聲音從被窩裡傳出來,甕聲甕氣的,沒什麽攻擊性。可是卻像綿密的針一樣扎得席年心上泛疼。
紀仰的聲音陸陸續續傳出來:“本來我是擔心你才進你房間看你的。”
“我知道。”席年目光柔和。
他坐在床邊,看著床上那一團,說:“昨晚我自己都有些失控,控制不了自己。這和我的季節性抑鬱有關,我自己都束手無策。”
聲音中透著無奈和抱歉。
紀仰聽到這裡,稍微掀開被子一條縫,呼吸了一下新鮮空氣,透過縫隙看到席年坐在床邊的腿,心裡的氣稍微緩解了一點,忍不住心裡好奇又擔憂,問:“這是什麽病啊?”
“顧名思義,就是每到秋季和春季都會犯病。至於犯病起來什麽樣子,我就不說了,嚇到你也不好。”席年說得比較輕松。
但是紀仰聽上去卻不覺得輕松。他心裡清楚心理疾病給人帶來的影響,他就是深受迫害的對象。這麽多年了,從未忘過心裡的陰影。
“怎麽引起的?”紀仰的聲音微低。
席年頓了一下,說:“你確定要知道嗎?”
“確定,我確定!哎呀你快說嘛!”紀仰掀開被子,一頭長發被靜電弄得毛毛躁躁。
席年:“從小家裡人對我的期望很高,把我捧到了一個所有孩子都應該學習的榜樣的地位——我的言行舉止必須成為楷模,我的成績我的比賽必須是第一。我的性格也要成熟穩重,我的人生也必須光輝燦爛。”
紀仰忽然打斷他:“這不是豪門貴族子弟的要求嗎,你家裡一貧如洗,幹嘛要求這麽高,你父母這麽拎不清嗎?這本來就是不可能的事情。”
席年只是嘴角勾起笑了一下。他表面上是達到了家裡的要求,可是自己心裡清楚,他內心有壓抑的叛逆,有無法釋放的情緒,還有不可告人的性向。他不可能永遠踐行那麽完美的要求。
他說:“對,這是不可能的事。我自己不完美,我也做不到完美。”
可是他在前二十幾年裡,努力地想要做到完美,他被架到那個高度去了,沒辦法說出自己低俗的欲.望,沒辦法表達自己庸俗的渴求。他所克制的,都是被認為上不得台面的。
雖然表面上習慣性的偽裝,可是經年累月堆積起來就如山那麽高,無處宣泄和釋放,最終成了束縛自己的牢,清醒地看著自己腐爛。
後來,每到換季,精神就極度低沉,最後變成抑鬱。犯病起來就像是個瘋子,痛苦又煎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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