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回頭看席年,對方閉著眼,全身無力地靠坐在椅子上,疲憊不堪。
紀仰眼裡劃過一絲心疼,問黎嘉慕:“那我可以在這裡看著你們治療他麽。”
“不可以。”這句話是黎嘉慕和席年同時說出口的。
黎嘉慕擺出很專業的神態,說:“心理治療是很私密的事情,有時候即使是親人,也需要回避,才能達到更好的治療效果。”
紀仰哦了一聲,隻好轉身走了。
門一關上,室內的三個人都不可察覺地松了一口氣。
黎嘉慕在腦中飛快地理了一下兩人的情況,大概判斷出怎麽回事了。饒是見多識廣,也著實驚訝到了。
根本想不到席年這樣的人物,竟然會隱瞞身份平易近人地去接觸另一個人。關鍵這個人還是自己那不求上進得過且過的小表弟,一個空有美貌的單純富二代。
席年這樣的人,見過的漂亮的男男女女不計其數,應該不是因為喜歡紀仰的顏值而接近他,那麽到底是其他的什麽原因呢?
而且從剛才兩人的互動來看,席年和紀仰,是互相有好感的。甚至……超過了好感。
可是如果要說席年喜歡紀仰,這簡直……
黎嘉慕都覺得荒唐。
“做得不錯黎醫生。”席年輕輕撩起眼皮。
黎嘉慕從善如流道:“很榮幸為席總排憂。”
席年目光緩緩看向他:“後續就請你繼續保持了。”
“應該的。什麽該說,什麽不該說,我會把握好的。”黎嘉慕露出一個狐狸般老練的笑。
席年目光幽深,讓人揣摩不透,意味深長地看了一眼黎嘉慕。手指在椅子把手上輕點。
黎嘉慕笑意幽深,垂眸不語。
*
紀仰在自己屋子裡等了很久,總是在不停地看時間,一個小時,兩個小時,三個小時……
終於很久之後他聽到隔壁的開門聲,立刻出門去看,看到黎嘉慕出來了,問:“怎麽這麽久啊。”
“你以為心理治療打針吃藥就好了呀?心病還得心藥醫,這句話聽過沒。”黎嘉慕敲了敲他的腦袋。
紀仰反手給了他一錘:“知道啦!”
黎嘉慕揉了揉被錘的手臂,盯著紀仰看,似乎想從他這裡看出什麽花來。
“幹嘛這麽看著我,怪滲人的。快告訴我他為什麽會得季節性抑鬱。”紀仰拉著他衣服往自己房間裡帶。
但是黎嘉慕卻十分抗拒,掙開了他的拉扯,理了理自己的衣服,正色道:“這是病人的隱私,我不能說。你實在想知道就去問他本人。”
“切,那我問問他什麽時候可以回家行不行?”紀仰抄著手。
黎嘉慕目光在他臉上梭巡,低聲問:“你們什麽關系,從來沒有見你這麽關心過一個人。”
紀仰立刻回避他的眼神,這一刻心虛極了,但還是裝作很隨意的樣子,說:“朋友之間問問怎麽了。你廢話怎麽這麽多,問你你就回答,扯這些有的沒的幹嘛。”
“只要他願意,隨時都可以回去。”黎嘉慕說完這句話轉身回了自己的房間。
回到房間後,他站在陽台思索了一會兒,隨後回到房間給紀仰的爸爸打了個電話。
那邊隔了一會兒接起:“喂,小黎呀。”
黎嘉慕:“姨夫,你說的心理疾病,不會是小仰的性向吧?”
“對呀。怎麽,是那臭崽子不配合你是吧,那你就給老子把他綁起來強製治療!他怕疼,這招有用,我不心疼!只要能改了他喜歡男人的毛病,怎樣都成!”紀弘量。
黎嘉慕:“他這不是病,是天生的。姨夫,你應該慢慢試著接納。”
“怎麽連你也這麽說!老子接受不了,接受不了!”紀弘量氣急敗壞。
黎嘉慕歎了口氣:“姨夫你冷靜一下吧。”
“根本不是天生的,是小時候被一個畜生影響了!”紀弘量從來不對別人說紀仰小時候被趙侯性騷擾的事,但是現在面對的是心理醫生,也是他信得過的人,所以為了更好的幫助紀仰,此刻他把那件事告訴了黎嘉慕。
黎嘉慕一字不落地從頭聽到尾,表情越發難看,最後眼裡露出一抹心疼。
先前就看出紀仰只是裝得很堅強,裝得像個感情老手,實際上是為了掩蓋自己的脆弱。
他也能發現紀仰的確是厭惡男人的身體,但是情感取向上又是喜歡男人的。這就導致他很矛盾,他的感情更矛盾。
他沉默了幾秒後對紀弘量說:“姨夫,我這麽跟你說吧,紀仰的確是天生性取向男,並不是因為小時候被男的性騷擾過才喜歡男人。反而是因為被男人性騷擾才導致他厭惡男人的身體。他需要治療的不是喜歡男人,而是心理上接納男性的身體,這樣他才會解開心結,他的心理才會健康。”
“你放屁!”紀弘量更生氣了,“都是些什麽狗屁歪理。早知道就不跟你說了,警告你小子不許說出去。老子不要你幫他治療了,老子找我.乾兒子想辦法!”
說完就掛了。
黎嘉慕看著手機,無奈地笑笑。他這個姨夫的脾氣還是這麽火爆。
不過他的乾兒子是誰啊,聽上去能耐好像挺大。
作者有話要說:
席年:臨近掉馬,憂思過重,小病一下,緩解尷尬
感謝在2022-12-11 18:41:52~2022-12-12 14:00:31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To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