蜂蜜和朗姆酒的氣味也在溫暖的房間裡交融,糾纏出濃鬱的香甜。
謝凌總是很有辦法,讓他愛的人把煩惱都忘掉。
岐陽是很有名的美食城市,程星辭跟著謝凌在岐陽住了四天,謝凌每天除了工作就是帶他出去逛街吃東西。
他對購物沒有什麽欲望,唯獨愛吃。大概是頭十年在口腹欲上虧欠太多,最近這段時間他越來越貪戀美食,以至於回曼北的時候整個人被養胖了一圈。
音樂中心在他們回曼北的第二天掛上了暫停營業的牌子。
本來程星辭是想直接注銷的,但是謝凌勸他留著。
謝凌說事情總會解決,總有一天他可以自由自在地過他想過的生活。大概是作為一個美好的願望,程星辭最終把自己的小提琴教室保留了下來。
鞏伊凡覺得遺憾,來勸了他幾次,他都推說自己身體不好,沒有精力再繼續經營下去。
周末那天謝汛從首都回來,梁朔和程星辭便把茉莉也接過來,幾個人一起在家吃晚餐。
謝汛在京裡開的會似乎不太順利,回來後跟謝凌關在書房裡聊了一個多小時,坐上餐桌兩人也一直說一些程星辭聽不懂的東西。
謝凌戴上一次性手套,一邊給程星辭剝螃蟹,一邊說:“哥,大不了我們從頭開始。”
謝汛歎了口氣,“我們兩個是可以從頭開始,可是雲塔集團上下幾千名員工怎麽辦?我從未想過我們的公司會這樣荒唐地輸掉。”
程星辭聽得一頭霧水,又莫名感覺事情似乎很嚴重,看了看謝汛,又看了看謝凌,小聲問“出什麽事了?”
“我們大量客戶突然集體提出隱私安全質疑,舉報我們的系統後台竊取用戶信息,”謝凌跟他解釋,“這次大哥去首都就是被約談了。”
兩年前K國頒布數字隱私法案,對網絡公司侵犯用戶隱私規定了非常嚴重的處罰,像這樣的重大問題一旦查實,雲塔集團就將面臨巨額賠償,有破產倒閉的風險。
梁朔一臉嚴肅,用審犯人的語氣問:“那你們有沒有竊取用戶隱私呢?”
“當然沒有,”謝汛無奈攤手,“梁警官,我們結婚這麽多年了,你不信任我?”
“例行程序,”梁朔挑眉,“那不就行了,身正不怕影子歪,難道他們還能栽贓你們不成?”
“問題就出在這裡,”謝汛說,“舉報我們的公司全部都是銳豐系的,我們跟銳豐合作這麽多年,多多少少有一些擦邊的時候。有些後門是項目執行過程中他們甲方要求留的,沒有寫進合同裡,要證據,他們並不是完全拿不出來。”
銳豐是K國商界排名第一的大財團,深入K國社會各個領域,子公司不計其數,要動一個像雲塔這樣沒有後台的科技公司,簡直輕而易舉。
“欲加之罪何患無辭,”謝凌說,“所以當時他們非常突然地把大哥叫去,根本沒有給我們反應的時間。”
梁朔敏銳地察覺出不同尋常的地方,“可是銳豐為什麽針對雲塔?雲塔跟銳豐的市場沒有重合,井水不犯河水,你們什麽時候得罪周譽哲了?”
他說的周譽哲是銳豐集團董事長。謝汛也覺得很莫名其妙,又有些氣憤,“我根本見都沒有見過周譽哲,我也不知道我們是怎麽得罪了周家。”
謝凌也點頭,“對,而且我們平時跟銳豐系合作得非常愉快,溝通也很暢通,我甚至跟他們幾個子公司的負責人還交了朋友,”說到這裡,他突然一頓,好像呆住了,隔了很久才面色凝重地說:“我或許知道是哪裡得罪周家了……”
梁朔立刻問:“是什麽?”
“祝文驍的媽媽周可,是周譽哲的私生女。”謝凌理清楚了事情的因果,緩慢道:“我救出小辭,報警搗毀焚香園,間接害死了祝文驍,這次他們大概是衝我來的。”
謝汛很驚訝:“真的?周譽哲不是出了名的愛家好男人嗎?這個人設經營了幾十年,竟然有私生女?!”
謝凌肯定道:“是真的,當初我和祝文驍關系好的時候無意間知道的。剛才我們兩個在書房,一直討論的是技術問題,所以我忽略了這一點。”
謝汛皺眉:“不過像周家那種大財團家族是極其重視血統的,而且以周董事長夫人娘家在政界的勢力,會允許周譽哲為了一個私生女的兒子這樣大動乾戈嗎?”
梁朔也讚同謝汛的想法,“辦品香會的案子時,我去見過周可,她精神狀態很不好,我覺得不像是裝的。而且她在曼北精神病院住了這麽多年,只有八次探望記錄,全是他兒子,從未有其他人來看過她。為何現在周家會為了幫她兒子報仇,繞這麽大的圈子來對付你們?”
辦品香會的案子時,梁朔聽了謝凌的建議去調查過周可,而當時周可已經在精神病院裡住了快十年,甚至無法說出一句有邏輯的話。如果是裝的,那這個叫周可的女人也未免太可怕了。
程星辭捏著筷子,聲音有點顫抖,“周家,是不是有一個叫周麟的人?”
“對,”謝凌點頭,“周麟是周譽哲的長子,也是銳豐集團的繼承人。”
程星辭臉色發白,“去年聖誕節品香會,花了一千萬買走我……”他頓了一下,改口說:“買走17號香的人,就叫周麟。”
說到這裡,餐桌上的幾個人都有些吃驚。梁朔和謝汛對視一眼,難道周家費這麽大周折是衝著程星辭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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