廣浩波衣服也沒換,穿上鞋就往外跑,他怕楚芮突然回來,他以為楚芮不在他就能走了,但他剛跑到門口,門一推開,門外站著兩個穿著黑色西裝的男人,兩個人一人抬起一個胳膊,擋在門前。
“廣先生,您醒了。”其中一個男人開了口,微微對他點了點頭。
廣浩波隻想離開這裡,又往前邁了一步,“你們,讓開。”
“抱歉,楚先生交代過我們,不能讓你出去。”兩人堵在他跟前,逼著他往後退了一步。
“楚芮?叫你們來的?”
廣浩波擰著眉,尖尖的下巴緊繃著,細白的臉上氣得多了兩抹紅。
他這才仔細打量擋在門口的兩個男人,兩個人都是面無表情,其中一個男人右臉上還有一道疤,看起來很凶,他已經自動把這兩人歸為不是好人那隊列,跟楚芮一個隊列。
他們都不讓他走,他們沒有一個人是好人。
“你們,為什麽攔著我。”
“楚先生交代過……”
“張嫂呢?周叔呢?”
門口的兩個人不認識張嫂也不認識周叔,沒人回答他的問題,無論廣浩波再說什麽,他們都只是沉默,一句話也不再多說,站在門前紋絲不動。
廣浩波出不去也不想再進去,站在門口不動,他不動,那兩個男人也堵在門口不動,三個人僵持了幾個小時,最後廣浩波終於撐不住了,他也終於算是想明白了,楚芮趁他睡著把他帶回了別墅,不讓他出門,還讓兩個凶狠的男人看著他。
這算什麽?
這算囚禁,楚芮要囚禁他。
他身上什麽都沒有,手機,銀行卡,所有的東西都被楚芮收走了,別墅裡的電話全都無法使用。
廣浩波有點兒後悔,如果那晚他直接在電話裡跟川哥說了就好了,但現在說什麽都晚了,出門的路只有一條,他現在出不去了。
廣浩波想不通,楚芮不愛他,為什麽要關著他,為什麽不同意跟他離婚,他不想再做阿言了,他想離楚芮遠一點。
楚芮可以找其他人去做他的阿言,或許,想找個跟他一樣傻的人,不容易吧。
廣浩波一動不動坐在沙發上,他現在不光看到楚芮會心疼,現在想一想就覺得自己沒法呼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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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十一點的酒吧裡,喧鬧不止,所有的煩悶跟痛苦都被壓在酒精下。
楚芮坐在卡座上,握著酒杯跟黎琛碰了下,仰頭一口喝幹了杯子裡的酒。
黎琛捏著酒杯,上半身跟著鼓點搖晃,時不時跟著音樂哼唱幾句,眼睛總往身側舞池中央扭動的人群裡瞟。
“哎,楚芮……”黎琛撞了撞楚芮的胳膊肘,“你看那邊的那個姑娘,真漂亮。”
他說完才想起來楚芮不喜歡姑娘,又嘖了一聲,“忘了,你喜歡男的,哎,那你看中間跳舞的男人,操,真他媽會扭,跟個妖精似的。”
他說了半天話楚芮都沒搭腔,楚芮一直端著酒杯,眼神愣愣的,終於有動靜了,仰頭把酒杯裡的酒一口喝光。
“嘶……”黎琛的視線從舞池中央挪開,放下酒杯盯著楚芮看了幾秒鍾,“楚芮,你怎麽了?”
楚芮抬眼,眼睛多了被酒精刺激出來的紅血絲。
“我操,楚芮,你這是怎麽了?”
“沒怎麽。”楚芮又給自己倒了杯酒,又一口喝光了。
“沒怎麽?”黎琛做了個誇張的表情,”我還從來沒見過你這樣呢,說說,到底怎麽了?發生什麽事兒了?”
楚芮又喝了杯酒,“問你個問題……”
“這麽嚴肅,什麽問題啊。”黎琛正了正神色。
楚芮問,“你如果,惹女朋友生氣了,都是怎麽哄人的?”
黎琛想了兩秒鍾,“楚芮,你惹人浩波生氣了?”
“不是生氣,他要跟我離婚。”
“什麽事兒啊?這麽嚴重,要跟你離婚?”
楚芮沒回答,“別問那麽多。”
黎琛撓了撓鼻子,認真想了半天,“怎麽哄,送花,送包,送手表,再不行送車送房,我還沒有哄不好的時候呢,大部分到了送包的階段就能哄好了。”
楚芮捏了捏酸疼的額頭,知道自己是問錯人了,無奈說,“不是所有人都愛錢,如果這些沒用呢?”
“那我,也沒辦法了。”
楚芮知道黎琛給不了他什麽好的意見,又端著酒杯自顧喝了幾杯,黎琛勸了兩聲沒勸住,最後乾脆陪著他一起喝。
很快到了後半場,酒吧裡的人隻多不少,人人都喝得差不多了,也都顯了原形,不知道什麽時候卡座旁邊多了一個人。
楚芮舉著酒杯,頭頂高飽和的光束一直在閃,晃得他眼花,他眯著眼才看清旁邊站著一個年紀不大的男人。
“自己嗎?”男人問。
楚芮看向對面,黎琛不在座位上,不知道去哪兒釣人去了。
男人沒聽到楚芮的回答,自顧自坐到對面的座位上,“一個人喝酒,不悶嗎?”
“滾……”楚芮把酒杯重重放在桌子上,杯子裡的液體灑出來,濺了男人一身。
“操,搞什麽……”男人站起來,抖了抖衣服上的酒,罵罵咧咧走了。
楚芮隻覺得累,又找不到發泄的出口,隨便擦了擦手上的酒,站起來往外走,他現在很想見廣浩波,很想很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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