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朝淡淡看了眼棋盤:“我不會。”
“……”虞度秋陰森森地咧開嘴,“玩兒我呢?”
“你教我。”
“不教,滾。”
“教會我,以後就有人陪你下棋了。”
“我缺人陪嗎?”
“你缺。”柏朝眼神通透,“否則那盤殘局你不會保留到現在。”
虞度秋目光從這張過分英俊的臉上剜過:“隻教一遍。”
他端起玻璃酒杯,忿忿飲下,心情稍緩:“既然喝著格蘭傑的威士忌,那就用蘇格蘭開局教你。”
金燦燦的棋子折射出華麗的光線,虞度秋按住一顆往前推進兩格:“摸子走子,離手無悔。這顆叫‘士兵’,只能向前直走,每次走一格。第一步時可以走一格或兩格。作用麽……就像杜書彥,沒多大能力,但用得好也能派上用處。”
柏朝:“……你的比喻真形象。”
虞度秋笑笑,伸手將他的一顆士兵也往前推進兩格,金銀兩顆士兵爭鋒相對。接著將自己的另一顆棋子移到了左斜前方:“這個叫‘騎士’,走‘日’字。是唯一能越過其他棋子而行動的棋子,足踏八方,八面威風。”
金銀雙方棋子逐步出動,侵佔領地。
“這是‘主教’,只能斜走,格數不限。在全局照應方面比騎士強,在跨越突擊方面不如騎士。”
“騎士和主教,你可以理解為我方和警方。老周、保國他們近程攻擊迅猛無比,彭局、紀凜他們統籌大局靈活機動。”
“這是‘戰車’,走橫、豎,步數不受限制,’王車易位‘時可以越子。通常駐守在底線,為其他棋子的行動提供支援和保護。”
柏朝:“所以它就像洪伯。”
虞度秋目露讚賞:“很會舉一反三啊。”
柏朝指了指最後兩種沒解說的棋子:“我猜這個國王造型的是你,地位最高,威力最大。”
虞度秋搖搖手指:“錯。雖然國王地位的確最高,它被將死就意味著棋局結束,但它行動最受限。我是國王,也是對面所有棋子的眼中釘,整盤棋局因我在而存在,因我倒而結束。我必須如履薄冰,不能踏錯一步。而你——”
虞度秋拿起國王旁邊的棋子:“你是我的‘王后’,是最強大的棋子,攻擊方向和格數統統不受限制,可以大殺四方,也可以退而防守。你的職責是不惜一切代價,哪怕犧牲自己,也要保護好你的國王,懂嗎?”
柏朝:“為什麽是我,周毅和婁保國跟你更久,你應該更信任他們吧?”
虞度秋:“老周下有女兒,保國上有父母,他們倆都有所牽掛,真到了存亡關頭,必然會瞻前顧後。而你,孤兒一個,也沒對象,身手不錯,非常完美。”
“……你直接說我死了沒人在乎就行。”
“我在乎。”虞度秋笑得情意綿綿,“我還沒睡到你,別輕易死掉啊。”
柏朝不接他的茬,拿起己方的銀王后:“可你對面的國王也有一個強大的王后和若乾幫手,他們似乎已經搶佔了先機,吃了你很多棋,你卻還在悠閑,不進攻嗎?”
“不要光想著進攻,要先布局,佔據有利位置,各安其位,物盡其用,才能發揮每類棋子的最大優勢,贏得最後的勝利。”虞度秋將所有棋子擺放回原位,“我們身在這棋局中,注定是要有所犧牲的,何不享受過程?想開點,跟著我,起碼——”
他用純金的國王敲了敲實木棋盤,聲音扎實。
“起碼快樂是不會少的,能用錢買到的,我都能買。我們可以光明正大地享樂,我的收入來源不犯法。而對面只能躲在陰溝裡,小心翼翼地花著毒資黑錢。你說哪邊更爽?”
柏朝勾唇:“聽著不錯。”
虞度秋滿意地點頭,豪飲而盡杯中酒,十分暢快:“好了,規則講完了,我們來下一局!”
柏朝的手越過整張棋盤,無視規則,來到敵方底線,拿起虞度秋的金王后,碰倒了金國王:“既然我這麽重要,就多聽我的話,否則這就是你的下場。”
虞度秋眼角一抽:“……你還是滾吧,教你下棋不如教牛彈琴。”
作者有話說:
夜無論多長,白晝總會到來。——莎士比亞《麥克白》(以後是誰主動要親親我不說( ͡° ͜ʖ ͡°))(國際象棋是本文重要元素,結合網上資料簡單講了下規則,不懂也不影響看文~)
第17章
翌日清晨。
洪良章被自己定的鬧鍾吵醒,緩了會兒才想起來要做什麽事,接著打內線電話,吩咐一名男傭去把客房裡的男孩送出去,前提是不能吵醒虞度秋。男傭領了命便掛了電話,然而五分鍾後,卻傳來虞度秋不在房內的消息。
洪良章微微詫異,披上衣服,戴上老花眼鏡,親自去主樓裡找。他年紀大了,許多事其實已經不需要他參與,讓底下傭人乾就行,但監管這個從小就不省心的少爺,他總要親自出馬才放心。
主樓十幾間臥房客房找了一圈,居然都不見虞度秋的身影,門衛昨晚也沒匯報虞度秋出門的消息,洪良章剛要去監控室看看,突然隱約聽見三樓的書房裡似乎傳來聲音。
To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