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度秋不認同:“我雇那麽多保鏢,就是為了在下車的時候形成無死角的肉盾,想一擊狙殺我,沒那麽容易——對了,斐華,國內的通稿新聞標題可以這麽起:‘驚!百億富豪在美遭人暗殺,竟毫發無傷!’這樣顯得我非常幸運,打破那些迷信的魔咒之說。”
“我求求你別起名了,黑貓警長還不夠你謔謔的?別教我做事,術業有專攻,懂嗎?”趙斐華放下空碗和筷子,起身上樓,“你們聊,我要去面對我的戰場了,早上飛機上敲的公關方案全得推翻重來!你一天不給我整點么蛾子出來我就該燒香拜佛了!”
虞度秋沒去管他的牢騷,喝著自己的番茄蛋花湯:“紀隊,繼續吧。”
紀凜沒功夫同情趙斐華,自己也一堆事兒要做,繼續分析道:“剛說到那群蝙蝠……就是那兩車蒙面人,他們簡直是來搞笑的。”
婁保國與他們纏鬥最久,深有體會:“是啊,他們裝備牛逼,業務水平極低,像穿了一身神裝卻只會平砍的菜雞。要不是少爺不讓我追擊,我徒手就能抓倆打牙祭。”
“…………你唱rap呢。”紀凜無語,“我猜雇他們的人也很業余,估計是臨時搭建的草台班子。這撥人的作案風格就跟你二叔跳樓案的背後主謀很像了,本意並非要殺你,只是阻礙你。”
虞度秋點頭表示同意,隨手把空碗遞給柏朝:“再盛一碗。”
柏朝接過:“菜合你胃口嗎?”
“有我媽做飯的味道,不過我上次吃她做的飯還是在小學,記不太清了。”虞度秋靈機一動,來了主意,“誒,正好董師傅走了,一時半會兒招不到新的主廚,你先頂一陣他的位置唄。”
“行。”柏朝答應得很爽快。
好好的嚴肅話題聊著聊著總能拐到其他地方去,紀凜對他這散漫的性格簡直忍無可忍:“我在跟你說正事!能別嘮家常嗎?話說為什麽你的菜飯都是單獨一份?小土豆上的椒鹽粉都撒得比我們的多!搞特權啊?”
“什麽特權,我可沒提要求,小柏眼狼主動給我做的獨食。”虞度秋接過重新盛滿米飯的碗,“我聽著呢,你說的都是我想的,不過我還有一點要補充。”
紀凜勉強耐著性子聽他說:“什麽?”
“草台班子不敢殺人,開槍裝樣子嚇唬人而已,這很正常,可那幾個殺手明明是來搶人頭的,卻不向競爭對手開槍,這合理嗎?”
“我也覺得古怪……”紀凜顰眉沉思,“你們覺得是什麽原因?”
婁保國大大咧咧地:“看不上唄,不想浪費子彈。”
盧晴:“會不會是因為他們業內規矩,不殺同行?”
紀凜:“得了吧,我才不信殺人放火的罪犯會這麽講道義。”
虞度秋歎氣:“你們發揮想象力嘛,有時候最不可能的答案或許就是最正確的答案——柏朝,你平時想法最離譜了,你來說說看?”
“……”柏朝無語地夾了一筷子菜,邊吃邊說,“他們可能認識,甚至是一夥的。”
其余三人同時一愣,曬化了的腦子一下子茅塞頓開,紀凜立刻提筆,刷刷記下這條可能性,緊接著拉出幾個箭頭,寫上原因:
兩撥人都知道虞度秋的行程,都選擇在停車場堵他,都有配槍,都沒成功就撤退,而且互相不傷害……
的確有同屬於一個犯罪團夥的可能性。
寫完最後一條原因,他又從另一端拉出幾個箭頭,寫上疑點:
如果兩撥人是一夥的,為什麽明明只要派專業的殺手就夠了,卻還要派蒙面人來添亂?
為什麽那夥蒙面人的表現,不像是來犯罪的,更像是純粹來攪局的?
倘若是派殺手來的激進派製造了雨巷案,派蒙面人來的保守派弄巧成拙製造了虞文承案,那麽,柏志明案又是哪邊策劃的?
利用杜苓雅收買董永良的又是誰?會是他想的那個人嗎?
這些人背後是否有同一個老大?是否打著各自的算盤?是否有人忌憚虞度秋,而有人欲除之而後快?
疑點列表越寫越長,紀凜越看越頭大,最終煩躁地扔了筆,得出結論:“我們目前的線索太少了,不足以得出確定結論,一切還要等回去審了董永良和你的未婚妻再說。”
盧晴捂住頭疼的腦袋:“啊啊啊,這案子越來越複雜了,我們這種人微權輕的小片兒警,怎麽解決得了跨國犯罪團夥啊……老彭還讓我把每天發生的一切事無巨細地匯報給他,今天一天就這麽多事兒,我得匯報到明天吧。”
紀凜合上本子:“剛還說要謀權篡位呢,這點苦就受不了了?我跟你一起匯報,順便讓組裡其他人也幫忙分析調查一下吧。”
盧晴雙眼射出感激不盡的光芒:“紀哥!你也有討人喜歡的時候啊!”
紀凜揚起拳頭:“還想腦袋起包是吧?”
盧晴馬上縮回脖子,吐吐舌頭:“開個玩笑嘛。”
虞度秋微笑著夾向盤中最後一塊煎牛肉:“我覺得紀隊除了古板點兒,一直都很討人喜歡呀,只是我對警察不太感冒,這個職業太過正義了,玩兒起來有罪惡感,否則我可能就邀請你去我家地下室……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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