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升:“你這個想法沒什麽問題,但實際操作起來有點困難。杜遠震派臥底還好說,他那會兒本就是新聞這行的龍頭企業老總,手底下的記者經常需要暗中走訪,業務技能熟練,潛入企業挖掘黑料是他們的專長。但二十年前的虞家,可不像現在這樣如日中天、財大氣粗,資產規模連全市前十都排不進。虞院士雖然德高望重,但他畢竟是個搞科研的學者,整天與數據實驗為伴,哪兒對付得了當時是全市首富、同時是大毒梟的裴先勇啊?”
紀凜歎了聲氣,揉揉使用過度的酸澀眼睛:“也是,我想太多了,還是再看看去年到現在的案子吧,或許會有新發現。”
話是這麽說,但他們幾個都知道,這些看了上百遍的內容,很難再找到新的線索了。
這時,門外傳來兩聲敲門聲,徐升喊了聲“請進”,門開了,一名民警探頭說:“紀隊,有人找你。”
紀凜困惑地回頭問:“誰?我今天沒約人啊。”
民警道:“一對老夫妻,說是穆浩的爸媽,專程來找你的。”
“!”紀凜噌!地一下從椅子上彈起來,差點撞飛身旁的徐升和盧晴,瞠目結舌地問:“什麽?穆、穆哥爸媽怎麽會來找我?”
民警:“我也不知道,他們正在接待室裡,彭局讓我通知你,趕緊過去。”
“好、好!”紀凜手足無措,抓抓自己的頭髮又摸摸自己的臉,陷入了史無前例的大慌亂,“我、我兩天沒洗頭了,今天早上也沒刮胡子,要命,怎麽這麽突然……盧晴!”
盧晴馬上立正:“到!”
“你的梳子借我用用,還有化妝包。”紀凜邊說邊抓起掛在椅背上的警服,看了眼,又求救似地看向徐升,“徐哥,我警服皺了,你的借我穿一下吧。”
徐升看他心急火燎的樣子,連忙遞了過去,盧晴也將自己放在單位補妝用的小包遞過去:“裡面有把修眉刀,你湊合著用用,刮刮胡子。”
“謝謝,謝謝你們。”紀凜接過東西,扭頭就朝門外奔出去,看方向,應該是去衛生間。
徐升納悶了:“不就是見個受害人家屬嗎,需要這麽講究?”
盧晴也奇怪:“這大半年,我就沒見他頭髮整齊過,今天破天荒了,居然要梳頭了。上回見他這麽講究,還是去年的時候,他去約會,換了身新衣服,還問我借美白隔離。”
牛鋒八卦地問:“紀哥去約會?還穿了新衣服化了妝去?那得有多喜歡那妹子啊,他一年到頭就那幾件衣服輪著換,我都能按月份背出來。”
徐升也挺好奇:“是哪家姑娘啊?”
“不知道,他沒說,應該沒成。後來出了雨巷案,他一心撲在案子,哪兒有時間談……”盧晴說到這兒,猛地一頓,“誒,等等,說起來,那天好像就是雨巷案的前兩天……10月……25……”
她聲音越來越輕,表情卻越來越驚異,牛鋒和徐升都湊過去問:“好像就是什麽?”
“沒、沒什麽!”盧晴瞬間往後一跳,離他們一米遠,慌亂地說,“哎呀……我去看看紀哥要不要幫忙,他可能不會用修眉刀,我怕他割到自己!”
說完就奪門而出,一轉眼就沒了影兒。
留下牛鋒和徐升兩臉懵逼,異口同聲地問對方:“她……要去男廁所?”
夏日午後的壹號宮,蓊鬱的樹冠鋪下一片蔭涼,兩條杜賓搖著尾巴,沿著樹蔭投下的陰影一路溜達。
享用完午飯的虞度秋牽著繩索親自遛狗,步子時快時慢,臉上一直掛著悠閑的笑,心情似乎很不錯。
不遠處守著一堆人,周毅和婁保國把柏朝夾在了當中,一個問:“大哥,你怎麽惹少爺生氣的?”另一個問:“小柏,你怎麽哄少爺開心的?”
柏朝依舊是那副冷冷淡淡的表情:“你們已經問了三天了,不如問他。”
“不就是因為不敢問少爺,才來問你嘛。”婁保國說。
周毅:“哎算了算了,總之你們和好了就行,否則我們所有人都得提心吊膽。”
洪良章語重心長道:“是啊,家和萬事興,可別再提辭職的事兒了,雖然你來的時間不長,但咱們都已經把你當一家人了。”
婁保國連連點頭:“對啊對啊,大哥,自從你來了,少爺有什麽火都衝著你發,也只有你扛得住,你就是我們的護盾!”
周毅踹他一腳:“不會說話就別說。小柏,我們都知道你以前過得不容易,在這兒就安安心心待下去吧,有什麽事,找我們幫忙,別一個人逞強。”
柏朝似乎被說動了,問:“什麽事都幫嗎?”
周毅立即挺胸:“當然!”
“那讓小果嫁給我。”
“……………………”
婁保國大驚失色:“老周!冷靜!別抽皮帶!”
“看來也不是什麽都幫。”柏朝有些頑劣地笑了笑,“開個玩笑,別生氣——他走到太陽底下了,我去給他撐傘。”
他說罷,隨手拿了把遮陽傘,便朝虞度秋快步走去。
To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