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凜此刻非常想掐自己的人中,否則怕是要氣厥過去。
柏朝最終聽話地道了歉,也沒多大事,紀凜擺擺手就過去了,不想再為這種無聊的口舌之爭耗費精力。
接下來才是場硬戰。
灣流G650展開雙翼飛向層層烏雲,穿透對流層後,目之所及依舊是灰蒙蒙一片。
虞度秋拉下遮光板,坐進沙發。
他的安保和隨行人員提前乘民航飛去當地了,隻帶了四人上飛機,現下和裴鳴帶的人各佔一邊,數量上他居然還佔優勢。
“裴哥,你這趟就帶個秘書?”虞度秋歪頭問。
裴鳴向乘務員要了杯香檳,邊品邊回:“不止,其他人會在曼德勒機場接我們。那邊太亂,不多帶幾個人怎麽能安心呢。”
這才正常。只是不知道那些人裡,有沒有他們苦尋已久的“王后”?
“度秋,你還說我,你連個秘書都不帶。”裴鳴笑道,“到底是出來工作的,還是出來玩的?”
虞度秋撇嘴:“我不喜歡讓人24小時監督我的工作,日程安排我都記得,我的秘書只需要替我應付公司裡的事就行。”
紀凜想起上回發布會入場前,袁莉說的話,挖苦道:“難怪你公司的人說你幾乎不去公司,產品都生產出來了,還不想想怎麽宣傳?不符合你的奸商人設啊。”
虞度秋笑嘻嘻地:“紀隊,這不是你該操心的事。午餐想吃什麽?我讓人做。”
紀凜警惕地問:“誰做?你家的新廚師?查過嗎?別又像上回那樣。”
“查過,也睡過,勉強可以用吧。”
“……柏朝?”
“嗯哼。”
紀凜對他倆偷雞摸狗的事毫不意外,也不關心。倒是裴鳴,似乎被虞度秋堂而皇之的自曝驚到了,手中的香檳杯一抖,酒液濺出,灑在了自己的西褲上,洇出一塊難看的深色水跡。
秘書立刻拿紙巾蓋住他褲腿上的酒漬,可飛機上沒有洗衣液,待香檳浸入布料,就很難清理乾淨了。
“沒事。”裴鳴籲出口氣,朝對面笑笑,“幸好我帶了套備用的,度秋,借你的休息室一用。”
“嗯,你隨意。”
飛機後艙的休息室門一關,虞度秋疑惑地問:“我和柏朝睡過很奇怪嗎?他又不是不知道我的性取向,驚訝什麽?連你都不驚訝。”
紀凜:“呵呵,我只是麻木了而已。”
由於要準備機上所有人的午餐,工作量不小,柏朝早早便進廚房忙活了,虞度秋體貼地問了句:“要不要我幫忙?”
被眾人爭先恐後地攔下。
換好衣服的裴鳴似乎消化了剛才的震撼信息量,恢復了一派淡定,貌似不經意地問起:“剛才紀隊說的‘上回’,指什麽?”
紀凜一愣。
這是什麽套路?明知故問?
董永良至今仍在警方的監視范圍內,自從被無罪釋放後,他沒再去找工作,回到了老家,安安份份地享受晚年。或許是內心有愧,也或許是從虞家賺的錢夠這輩子花了。
說起來,他實在幸運,被“王后”利用過的人都命運多舛,吳敏、黃漢翔、薑勝沒逃過一死,劉少傑等死,柏志明詐死,唯有董永良,因為沒有直接與“王后”接觸,僥幸死裡逃生。
同樣幸運的還有杜苓雅,身為裴卓的摯愛,她自然不會有事。
裴鳴應當是指使裴卓去慫恿杜苓雅的人,怎麽可能不知道董永良的事,問這個問題的目的,大抵是想試探,但試探什麽呢?裴鳴總不可能絲毫未察覺他們的懷疑,上回牛鋒帶槍闖入虞度秋辦公室就驚動了他。
完全不明白他提問的意圖。
虞度秋沒打算說,糊弄了過去:“一樁小事罷了,裴哥什麽時候也這麽八卦了?”
“隨便問問。”好在裴鳴似乎不打算刨根問底,“還有五小時才到曼德勒,從曼德勒到抹谷還要七小時車程,旅途漫漫,總要找點話聊吧。”
虞度秋順勢轉移話題:“裴哥你常去抹谷嗎?”
“以前常去,前幾年緬甸政府停止了所有寶石礦的開采,四年發一次的采礦許可證快到期了,又不發新的證,好多公司都撤出了,我們也不例外,現在那兒都是小作坊模式的開采。”
如果真撤出了,那裴卓是怎麽拿到那副鴿血紅耳墜的?想來是裴家留了些員工在那兒,背著政府繼續開采。
裴鳴感歎:“說起來,我們家也算是從那兒發家的,幾十年前,我父親在抹谷淘到了第一桶金,但那地方離撣邦特區太近,你們應該也知道撣邦有多亂,到現在依舊是受毒品侵蝕的重災區,何況是當年,我父親就這樣不小心誤入了歧途。”
撣邦這個地方,但凡稍微了解點兒中國禁毒史的,都不會陌生,但這並不能當作裴先勇犯罪的借口,裴鳴用“不小心”這種字眼,無非是為了美化了他爸的犯罪行徑。
紀凜對此嗤之以鼻,面色冷下來:“您父親被查的時候已經歸國多年了,也功成名就了,怎麽還會非法持有大量毒品?在國內很難‘不小心’獲得那麽多毒品吧?”
這話說得不客氣,裴鳴臉上臉上閃過一絲不愉,但掩藏得很快,平和道:“紀警官說的是,歸根結底是他咎由自取。他一個人承擔也就罷了,還拖累了全家,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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