費錚緩緩放下餐刀,忍著嘴裡殘留的那股詭異腥臭的味道,喉結滾動數下,艱難地壓住了想嘔的衝動:“我以為是這間房裡的霉味……你平時就吃這種東西?難怪想殺他……”
柏朝攤了攤手,滿臉寫著“你懂我”三個字。
費錚掃了眼桌上剩下的食物,懷疑其他也是虞度秋做的生化武器,沒敢再碰,擦了擦嘴,說:“時候不早了,我先下去參加宴會,期待你的表現。”
“等等。”柏朝喊住他,“我還有最後一個問題——以你的能力,何必要屈居人下當個秘書?”
費錚回頭,目光沉寂而冰冷,嘴角卻噙著淡淡的笑意,違和的表情令人不寒而栗:“我不覺得屈居人下……起碼,杜總把我當人看,比你那位自詡為神、其余人都是螻蟻的大少爺強多了。”
柏朝聽出一絲異樣:“你經歷過什麽?”
“你打探得太多了,在你通過考驗之前,我不會透露任何你好奇的信息。”費錚最後揮了揮手,“半小時後見,別讓我失望。”
書房門隨著他的離去“哢嗒”一聲重新關上,空氣短暫地安靜了會兒。
柏朝確定他離開之後,立刻鎖上門窗,折身回到密室:“你們都聽見了吧?”
如釋重負的紀凜和盧晴從門後走出來,短短十分鍾卻出了一身的冷汗,衣服背後全濕了。盧晴脫力地往位子上一癱:“聽是聽見了,但接下來怎麽辦?總不能真讓虞先生吃他給的不明藥品吧?誰知道會出現什麽反應啊。”
虞度秋在耳機內提“建議”:“很簡單啊,讓紀隊先嘗嘗,他出現什麽反應,我就演什麽反應。相信舍己為人大愛無私的紀警官會同意的。”
紀凜:“……別叫我警官,叫原告。”
柏朝的提議相對靠譜:“能拿回你們局裡去檢測嗎?”
盧晴:“可以是可以,就怕來不及,從這兒開到局裡至少半小時,檢測最快一小時出結果,那時候你們的家宴都結束了吧?”
虞度秋總算正經:“沒事,我想辦法拖延。把耳機給柏朝,我有話……”
“躲在這兒和誰聊天?”一道嚴肅的女聲突然插進來,一聽就是虞江月,“不接待客人,留我一個人應付,這是你家還是我家?”
虞度秋起身,嬉皮笑臉地挽住她胳膊:“我家不就是你家麽?剛有事,現在解決了。”
虞江月最看不慣他這副吊兒郎當的樣子,以為這風流成性的兒子又在和哪個小情人打電話,板起臉教育道:“有對象了就安分點兒,別三心二意的,剛才你和陸瑾瑜打情罵俏我可都看見了,隻替你瞞這一次,以後再這樣,柏朝生氣我可不管。”
虞度秋的笑容瞬間僵在臉上。
哪怕是剛才命懸一線地與費錚博弈,他手心也沒冒出這麽多虛汗。
待虞江月走了,他迅速且小聲地問:“你耳機還沒給吧?”
紀凜:“很不幸,已經給了,他全聽見了。”
盧晴:“他黑著臉衝出去了,我們沒攔住,虞先生……你做好心理準備。”
虞度秋低頭:“……”
這鎖,今晚怕是打不開了。
作者有話說:
少爺:今晚最大的危機似乎並不是對面的王后……
第112章
虞度秋在原地等了半天,喝了一杯香檳,沒等來據說怒氣衝衝的小柏眼狼,倒是等來了從三樓坐電梯而下的費錚。
以他的身份地位,自然夠不上與宴會廳內其他非富即貴的賓客攀談,很識相地從自助區取了飲料和食物,默默坐到角落的小桌吃晚餐去了。
洪良章正在用餐區服侍客人,兩個人擦肩而過,沒說多余的話,也幾乎沒有眼神交流,一切看似十分正常。
約莫半小時後,耳機內傳來盧晴的實時匯報:“洪遠航去廚房了,往櫃子裡放了一小瓶東西。”
紀凜:“果不其然。”
為了確保此次家宴的安全性,壹號宮大門口設置了安檢,費錚不可能攜帶危險物品進來,只能是內部人員送貨。
而且這個內部人員要替他出現在監控畫面內,留下作案證據,除了洪遠航,還能是誰?一旦虞度秋出事,警方查到線索,洪良章為了保護孫子,必然會一口咬定是自己指使的,真正的主謀再次隱身。
即便紀凜認為洪良章不無辜,也忍不住憤慨:“他還要利用老人家多久?一次又一次,真以為自己能永遠逍遙法外啊?”
“他不是親口說了嗎,不怕你們找上門。”虞度秋悠哉道,“亡命之徒通常都將生死置之度外,一天沒被抓到,就為非作歹一天,追求的就是一種與警察生死競速的刺激,不能用正常人的心理去分析。“
紀凜:“你口氣真輕松,人家現在的目標是乾掉你。”
“能理解,畢竟乾掉我能登上各國頭條,成為他人生中最輝煌的一刻。我要是他,應該會把殺害我的視頻做成二維碼,刻在墓碑上,供後人掃碼觀看。”虞度秋得意道,“最好是刺殺,當眾演講的時候,那我就名垂青史了,與甘地同等待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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