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凜:“……你的自戀總能讓我歎為觀止。”
盧晴突然喊:“紀哥!柏朝去取東西了!”
紀凜迅速回到正題:“馬上安排我們的人去交接,送回局裡檢測。姓虞的,接下來一個半小時看你發揮了,拖延不下去跟我說一聲,先把他和爺孫倆拿下再說。”
虞度秋飲盡杯中酒,輕輕一嘖:“放心,我能搞定,你們局裡出結果了告訴我就行。”
紀凜與盧晴疑惑地對視一眼:他哪兒來的自信?這可是九十分鍾而不是九秒啊,如何填補這一大段空白時間、同時不引起懷疑?
裝在便攜噴霧瓶中的液體澄澈透明,看著像自來水或飲用水,放在雜物堆積的廚房裡毫不起眼。
柏朝走到角落,打開蓋子,謹慎地嗅了嗅,聞不出什麽味道。無色、無味、且透明的藥品或毒品不在少數,光憑肉眼難以分辨。
他確定四下無人後,將裡頭的液體倒入攜帶的小瓶,接著走出了廚房,在門口與紀凜安排的民警迅速擦肩而過,對方悄無聲息地順走了瓶子。
檢測預計最快一個小時出結果,在此之前,他必須想辦法糊弄過去。
秋分將至,天色六點多就暗了,明月尚未高懸,宴會廳內已是燈火輝煌。
虞家邀請的賓客數量不多,親戚朋友佔大半,生意夥伴也來了不少。
自四個月前的君悅大酒店一事後,虞度秋被警方和媒體暫列為重要嫌疑人,一時間眾人避之如蛇蠍,許多本想趁他回國巴結他的人都在隔岸觀火,倒讓他得了幾個月的清閑。如今坊間暗傳,真正的凶手裴鳴已經落網,虞度秋解除嫌疑,這些人便如同晚上覓食的老鼠一般冒出來了。
虞江月出於禮數接待了一會兒,但她素來不喜逢場作戲,所謂接待,也不過是對來賓微微點頭示意,像在舉行女王冊封儀式,只差讓人親吻她的手背。
虞度秋走過去時看到這一幕,不禁啼笑皆非:“媽,我來吧,您去休息會兒。”
虞江月瞥來毫無母子親情的一眼:“都快接待完了才來,沒你什麽事了,柏朝呢?一直沒瞧見他。”
虞度秋從昨天憋到今天的疑惑終於忍不住問了出來:“您怎麽這麽關心他?他昨天在墓園究竟給您下什麽蠱了?”
虞江月一臉高深莫測:“他以後會親口告訴你的,讓我先別說。”
虞度秋匪夷所思:“他才是您親兒子吧?”
話音剛落,“親兒子”就從宴會廳門口進來了。
一如既往地冷著臉,一副看誰都不爽的拽樣,偏偏帥得無可挑剔,分明與在場多數男士同樣身著黑西裝,就是比別人俊俏數倍,惹眼到無法忽視。
“他要真是我兒子就好了。”虞江月隱隱閃爍的目光中不止欣賞,更有憐愛,“也不至於吃那麽多苦,可憐的孩子。”
虞度秋此刻算是體會到什麽叫偏心了,他歪過身子,輕聲說:“先給您打個預防針,我一會兒要讓他再吃點苦頭,您別心疼,之後跟您解釋。”
虞江月沒生氣,挑高細眉:“我不擔心他,他聰明著呢,倒是你這個傻孩子,腦子時好時壞的,當心被他吃得骨頭渣都不剩。”
虞度秋不以為意:“您多慮了,我有分寸。”
幾句話之間,柏朝已來到身畔,先禮貌地對虞江月問了聲好,而後一聲不響地盯著虞度秋。
虞江月識趣地揮揮手:“我看到你堂叔了,好久沒見,去打個招呼,你一會兒記得來。”
虞度秋點頭答應,待她走了,回頭看向一臉不悅的某人:“臭著個臉幹什麽?我不就跟瑾瑜說了幾句話嗎。”
柏朝壓低聲音:“用鎖也鎖不住你的花心是嗎,少爺?”
紀凜與盧晴實時在線吃瓜,在心裡默默地替虞度秋叫屈,這波屬實冤枉。
周圍賓客來來往往,他們兩個又自帶聚光燈照射,光是杵在原地就吸引了不少目光。正在自助酒水區接啤酒的婁保國猛地被人一拍,鼻孔差點先喝著酒,怒氣衝衝地回頭:“誰特麽——”
周毅及時捂住他的叫嚷:“噓!快看少爺和小柏,好像不太對勁,是不是吵架了?”
周楊果也跟著來了宴會,正端著碟子吃焦糖小布丁,聞言立馬緊張地望去:果然,虞度秋與柏朝沉默地對峙著,臉色十分反常,兩人之間仿佛結了層厚厚的冰霜,她隔著十來米都感覺到陣陣寒意了。
她可不想她剛磕上的cp這麽快塌房,立刻抓住周毅的袖子搖晃:“爸爸,你去看看情況唄?”
天不怕地不怕、徒手能掐死仨的周毅面露遲疑:“這……還是先觀望一下吧。”
要是虞度秋真生氣了,那誰勸都不好使,誰過去誰找死。
賈晉則淡定得多,笑眯眯道:“沒事的,少爺很有風度,不會當眾吵架的——”
“輪得到你來指責我?”
陡然爆發的怒斥,令周圍寒暄的、吃喝的、好奇的看客在同一瞬間定格住,靜到極致的沉默迅速蔓延,一雙雙探究驚詫的眼睛小心翼翼地瞄向大廳中央。
虞度秋的這聲斥責並不響亮,但中氣十足,殺氣騰騰,旁邊一圈人都嚇著了,生怕怒火燒到自己身上,連忙紛紛退後,為兩人讓出吵架的空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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