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熄火吧。”景燃在後面拿了救援繩索和鏟子,“走,去看看能不能幫上忙,早點疏通它。”
燕歲熄了火解開安全帶。
“圍巾!”景燃大聲提醒他。
一下車老大的風,耳朵被風吹得生疼,燕歲繞過車頭想說這樣挺危險的,但他們一下車就看見路上很多人也都下車了。大家手裡拿著救援用的東西,繩子啊,鏟子啊,甚至有人拎了桶汽油。
“前面是出事故了嗎?”燕歲問。
“可能是的,去看看吧,等救援車還得有一會兒,反正這車流一時半會動不了。”景燃看了看他,圍巾裹得很嚴實。
全世界的駕駛員都差不多,這是燕歲看到眼前這幅畫面的第一感覺,景燃即使只有二十三歲,但完美融入了這些父輩年紀的人們。
在飄雪的高速公路,車與車中間的窄過道,僅僅這麽一小會兒,車輪旁邊已經積起了小小的雪堆。大家穿著厚實的衣服,各色的人種,大家很默契地向前走,看看什麽情況,能不能幫上忙。
景燃時不時回頭看看他有沒有跟上,旁邊的大叔看看他,用不太熟練的英文問景燃,“That Jeep?”
“Yeah。”景燃點頭。
“Nice car。”呵氣成霜,大叔的胡子沾滿了雪花片兒。
景燃笑笑,“Thanks,we rented it。”沒有裝逼,很自然地承認車是租來的。
大叔依然點頭,大致是表示,眼光不錯。
終於,他們看見了事故車。
燕歲一腳深一腳淺地踩過來,“哇,這麽慘烈啊。”
“估計刹車踩猛了,踩刹的時候又帶了方向,車失控之後又想反打方向救車,結果鍾擺,直接上護欄了。”景燃給他解釋。
面前的一輛SUV,A柱整個歪了過去,左側大燈碎了一地,幾乎三分之一的車頭都陷進了高速路旁邊的雪坑。幸而車裡的人沒事,一男一女,正苦著臉。
苦著臉的原因是,有個好心人打算用自己的車把他們拽出來,但拽不動。
景燃上前看了看,看了眼事故車又看了看拽車的車。
拽車的車主下來聳聳肩,搖頭,表示自己盡力了。的確盡力了,景燃能看出來,這時候大家有些語言不通,但比劃兩下都能懂,並且達成共識,他們決定齊心協力把車推出來。
“不好推的。”景燃走回燕歲身邊,“還是得靠車拉,這車的轉向已經壞了,車輪方向打不了,硬推的話,車還是朝著前輪的方向。”
但他們倆都不會說芬蘭語,而且這麽一大段話交給翻譯軟件……也不穩妥。
燕歲:“那麽可以人力拽著繩索往外拉嗎?就像拔河那樣。”
“我去前面看看。”景燃說。
“看什麽?”
說話間,下來援助的車主們已經站好位,大家數著數兒往前推。燕歲趕緊也加入他們幫忙。
景燃繼續往前走了走,他在看前面有沒有能幫忙的車。
不是救援車,而是全時四驅、動力夠強、馬力夠猛的車。因為堵成這個樣子,前堵後也堵,救援車大概一時半會兒進不來。
另一邊,大家也發現了靠推的雖然車會動,但必須要先改變前輪的方向。但車主表示轉動方向盤沒有任何反應,被景燃說中了。
不過好消息是,這雪有減弱的趨勢。
大家繞著研究怎麽救援這輛車,前後都很擁堵,但前面三公裡高速出口是一座小鎮,大家打算在那裡稍作休息,等這場風雪過去。
所以得把這輛車給弄走。
正苦惱著,景燃小跑了過來,跑到燕歲身邊,“幫我個忙,前面有輛奧迪,車主講意大利語,我沒法跟他交流,你去讓他把車倒過來,用他的奧迪把這輛車拖走。”
“喔!”燕歲抬腳跟他向前走。
“為什麽是奧迪?”燕歲問。
“是一輛奧迪Q5L,我看了眼,老款,說明他是老款的Quattro,蝸輪蝸杆都是純機械的,有小腿那麽粗。”景燃說著,到了。
果然,車主一臉茫然。
燕歲上前解釋了一下後,車主恍然,欣然同意了。
接著,燕歲用他稀碎的一些瑞典語結合英語外加比劃,讓這輛奧迪後面的車為它空出一些位置容他倒車過去。
景燃又出示了一下自己的國際賽照,讓車主允許自己來拖車。
拖車也是個技術活,油門的使用和方向有講究,不能猛了也不能輕了,得敢踩,還得能收住,否則奧迪會直接上另一邊的護欄。
兩邊救援繩掛好之後,燕歲看著景燃進了奧迪的主駕駛。
又一個好消息,雪徹底停了。
第一腳油門轟下去的時候,紋絲不動,大家安靜地等著。
第二腳油門……
漠河站的冠軍只需要一腳,就能找到一輛車的最好狀態。
“Wow!!”有人歡呼了。
事故車被奧迪從護欄上扒拉下來,掉了一地的車身鐵皮,又一腳油門,精準無誤的距離,奧迪的右大燈和右側護欄恐怕隻容一人側著身子通過。
景燃從車窗探頭看了眼,搞定了。
接著,景燃把奧迪車身扶正,把事故車拖到應急車道,最後和大家一起撿走路上掉的碎渣配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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