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燃:“看後車。”
燕歲:“沒車。”
景燃:“等你視野裡看不見他車牌上緣,再打燈超他。”
這無疑是個比較極限的距離,但凡前車踩一腳刹,他可能都會追尾。所以景燃跟了一句,“注意他刹車燈,隨時急刹。”
“好。”
燕歲是會一些飆車技巧的,可能這些技巧在景燃看來是班門弄斧,但對於普通人來講卻是可以拿出來炫耀一番。
此時燕歲心裡那點小小的表現欲在作祟。
左後沒車,他知道景燃讓自己貼前車是為了吃尾流,燕歲幾乎和前車後輪貼前輪了,景燃剛想出聲製止,燕歲倏地收油、打燈、給方向。
“漂亮啊。”景燃有些驚喜,“你知道後輪會鍾擺,提前收油了。”
燕歲驕傲地揚了下眉毛,“見笑了,環塔冠軍。”
“不敢當。”景燃靠回去,“哥哥畢竟是哥哥。”
燕歲做紈絝富二代的那些年,還是挺合格的。畢竟那會兒許驤龍還在,他明白自己的處境,和自己需要扮演的角色。
出國,學個油畫,當個要麽窮死,要麽啃老的藝術家。然後庸碌到死,一生無為。
可他偏偏畫出了些名堂,《遺產和竊賊》、《叢林月光》、《照鏡子的仆從》。人沒有那麽容易放棄,他要把Amulet從自己身上剝離開。
所以他跟當地華人一起出來進行一些高消費活動,並不是在酒吧開幾瓶黑桃A,而是撞一下可能就損失260萬的……飆車。
“這車真的很不錯。”燕歲又誇了一遍,“今天地挺滑的,ESP到現在都還沒介入。”
昨夜剛下過大雨,而且今天沒出太陽,地確實很潮濕。
景燃:“是你開得穩。”
“感覺沒怎麽聽說過這款跑車。”
景燃點頭,“德系車就是這樣,低調。”
黑色的奔馳在左道跑到近300,這個速度讓人什麽都想不起來,仿佛什麽都追不上,一切都以物理的形式拋諸腦後。
終於,燕歲覺得差不多了,在下一個出口離開高速。
“上次在芬蘭我就說了,你天賦真的不錯,要不要跟我學賽車?”景燃問。洺/璵/戚/貳/么/柒祈/柒玖/叁祈/
下來是個小鎮,燕歲慢悠悠地開著,“不要,你吃一個療程的藥之後就可以自己開了,我要坐你開的車。”
景燃笑笑,“也行。”
燕歲又轉念一想,問,“景燃選手,請問你參與過賽車教學嗎?”
“品牌方的活動算嗎?”景燃問,“那會兒國內一個車廠想組車隊,有個車手培訓項目,請我過去培訓了幾個初級車手。”
“給你的培訓價格是?”
景燃回憶了一下,“我個人是,三天二十萬。”
“那我要學。”
景燃伸手過來掐了一下他臉蛋。
-
“我想帶你去昆侖山。”
這是回到柏林的酒店之後,景燃在床上對他說的話。
景燃留宿在燕歲的房間裡,也留宿在燕歲的被窩裡。然後對他說,我想帶你去昆侖山。
那是環塔拉力賽的最後一個賽段,昆侖天路。
彼時景燃那一年的SS9,第9個特殊賽段。
它是無數拉力賽車手終其一生都想踏上的賽段,近200公裡的魔鬼賽段,山路崎嶇,幾乎每一個彎道都是視野盲區。
在昆侖天路,賽車手要面對的不僅是道路、賽車性能、心理壓力,甚至還有海拔、風速風向、氣壓、空氣含氧量。
人會缺氧,車也會。
在景燃之前,環塔拉力賽總冠軍已經連續三年被外國車手收入囊中,直到他來到新疆。
他和他的領航員,以及他們的海斯拉克。
燕歲在西海岸的畫廊裡畫畫的時候,他在3100米海拔以上漂移過彎。
景燃抱著燕歲,手指纏著他耳廓的發梢,溫聲說:“我想帶你回國,帶你去新疆看塔克拉瑪乾,帶你看昆侖山,我還記得頒獎台在哪。”
燕歲從他懷裡抬頭,可房間裡太黑了,他看不見景燃的表情。
“好嗎?”景燃問,“我們回去吧,我先廢了許卿耀一雙手腳,然後買輛SUV,我們進沙漠。”
“當然。”景燃話鋒一轉,“等你準備好,我不急。”
燕歲就笑了,用腦袋蹭了蹭他,“我不怕他的,只是我還欠了兩幅畫,等我畫完它們吧。”
“嗯。”景燃點頭。
“是阿笙的畫。”燕歲說。
“阿笙?”景燃有些意外。畢竟他對阿笙的印象是……博愛、蹦迪、喝酒,以及薅老板的羊毛,且是硬薅。
燕歲蹭上來,腦袋從景燃胳膊換挪到枕頭上,“駱琰飛,啊,就是Mage公司的那個設計師,我們在倫敦見過的。他要結婚了,然後呢,不想要婚紗照,想要油畫,阿笙托我給他們畫兩張,我同意了。”
“喔,好事兒啊。”景燃說,“那我們要去西雅圖了嗎?”
“他們決定在夏威夷結婚。”燕歲說。
“所以……”景燃笑著看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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