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m俱樂部裡,他們隔壁dota2分部最年輕的青訓隊員十五歲,那才叫可怕,讓隔壁一隊的老隊員深感後生可畏但又毫無辦法。
沒有人能對抗時間帶來的遲鈍,肌肉力量的控制也不再那麽靈活,甚至最後沒辦法在隊友報點的瞬間把視角挪到正確的方向。
所以雲爍退役的時候各方扼腕歎氣深感遺憾,哪有人巔峰退役,哪有人拿了世界冠軍比賽剛打完就退役,獎金都還沒到帳呢。
衰老是不可逆的,要不村上春樹怎麽說人是在一瞬間變老的。對職業選手來說,那個瞬間就是某天忽然意識到。啊,我已經瞄不準人了,已經壓不住槍了,已經沒辦法第一時間聽聲辨位把槍。口對準襲擊自己的方向時……啊,老了。
但路輕覺得自己這種擔憂好像早了點,提前了五年開始焦慮。
他真的抽兩口就掐了,抽完拽起衣領聞了聞,沒什麽味道,進訓練房了。訓練房裡雲爍坐在他的機位上正在看旁邊凌忱的單排情況,手裡拿個本字在寫,記一些時間點。
路輕做了個你這樣看他,他豈不是壓力爆炸的疑問眼神。
雲爍理所當然地點了點頭。
“嘶……”凌忱閉了閉眼,此刻他多希望是他本人死了不是他在pubg裡的這個角色死了。
路輕居然起了些惻隱之心,這凌忱太慘了,臨危受命從dh戰隊被買過來,買來em又直接被提溜來一隊,第一場大賽就是洲際賽。
然後路輕走過來不動聲色地按上雲爍的椅背,電競椅下邊是滑輪,他拽著椅背晃了晃椅子,“教練,別搞我隊員心態啊。”
“路隊。”凌忱見隊長來了,聲音都有些打顫,他太專注了,也不知道路輕是什麽時候進來的看了多久,“我……我疏忽了,忘了切槍。”
有一瞬間路輕想說看你把孩子嚇的,但還好理智佔比較大,“沒事,小問題,比賽裡你是有隊友的。”
單排和4排可以說是兩個遊戲,4排大大增加了容錯率,4排也能夠讓人在偌大的地圖上看見有三個點陪著自己向安全區行進。
其實路輕能理解雲爍為什麽要坐在旁邊看著凌忱打單排,這孩子還沒把自己融入進來,這很正常,害怕拖後腿,害怕自己暴斃,更害怕犯錯。
剛剛十八歲就能在em這種頂級俱樂部的一隊打突擊,這可是潑天的壓力。
“嗯。”凌忱重重地點頭。
“上樓休息吧,不早了,明天還有比賽,我和教練聊聊。”
雲爍蹙眉,微微抬頭看他,竟不知他什麽時候這麽有隊長氣勢了。
凌忱當即退了遊戲竄出訓練房,上樓的時候還碰見鄒嘉嘉,一把拉拽著要下樓倒水的鄒嘉嘉把他扯回二樓走廊,“別下去,隊長和教練氣氛不太對。”
鄒嘉嘉很茫然,“為啥?”
由於接收到的信息比較片面,凌忱又腦洞大開得以為隊長教練不和,緣由太明顯了,教練他是個毒奶啊,專克隊長啊。
“還能為啥,教練明明知道自己毒,還要解說我們的比賽,大概隊長是不滿了。”凌忱垂下眼皮子,看著愁容滿面,“現在可能吵起來了,還是別下去了,反正蔣哥在後院抽煙,等會兒他抽完煙進來就能看見。”
說的倒是合情合理,要不是鄒嘉嘉知道路輕以前有多狗腿,差點就信了。
鄒嘉嘉摁了摁凌忱的肩頭,“你知道粉絲們管隊長叫路狗嗎。”
“嗯。”
“你知道為什麽嗎?”
“因為以前路隊是shield的擔架師傅,他得苟一個好名次……”
“不不不。”鄒嘉嘉豎起食指左右歪兩下,故作神秘,“那是從前了,現在他這個‘路狗’但稱號,指的是咱們教練的舔狗。”
是的,春季賽後,路輕的這個“路狗”又多了個舔狗的標簽。春季賽裡打突擊,給他的教練找頭找甲找藥找槍,寧願在轟炸區裡火中做自己,也要去馬路對面舔回盒子裡的那把狙。
誰看了不敬一句擔架師傅再就業,德牧轉型薩摩耶。
“舔狗?”凌忱感覺自己說出這兩個字都是大逆不道,“不能夠吧,路隊明明……挺端著的一個人啊。”
鄒嘉嘉面無表情地“哈”了一聲,“端著?路輕端著?年輕人,你錯過了太多好戲。”
年輕人不明白自己錯過了什麽好戲,只是鄒嘉嘉下樓倒水之後他趴在二樓圍欄向下偷看了一會兒。
訓練房裡的兩個人坐得挺近,路輕坐在凌忱機位的電競椅上,把雲爍的兩個膝蓋夾在腿中間,路輕微微向前弓了些身子抬眼看雲爍。
“如果,我是說如果,我爸出來找了我麻煩,我需要你上場替我,我不能讓他知道分部基地在哪裡,也不能讓他知道我很喜歡你。”路輕的語氣很中肯,甚至讓穿插在裡面的我很喜歡你五個字顯得十分正經,是個條款一樣。
雲爍垂眸,“他怎麽找你麻煩?你是個野狙嗎,你沒戰隊嗎,你沒俱樂部嗎,你們俱樂部沒有法務嗎,我們轄區是沒有派出所嗎?”
“我還得打,我不能有這個一樣不知道什麽時候發瘋拎著刀到處找我的爹,雲爍,如果說前三年我渾渾噩噩自我欺騙,那現在我很清楚我在做什麽,我還想給你多當幾年隊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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