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屏裂了。”徐懿安說,“屏都碎了,拿我手機拍吧。”
“你他媽還大學生,屏裂了又不是攝像頭裂了。”路輕抬著手,“快,把輪椅拍進去,我要發給雲爍。”
徐懿安皺眉,拿過來切到相機,衝著他拍了一張,“行了,你發他幹嘛他在打比賽,他打完晚上回去不就能看見了嗎。”
“你管我。”路輕把照片發過去。
由於是個需要坐輪椅的病患,向來不允許出租車開進去的別墅小區今天門衛給抬杆了,徐懿安不用推著他再走五分鍾的路。
基地裡沒人,徐懿安可開了眼了,把路輕的輪椅一放就跑到客廳那擺滿獎杯的展示櫃前邊。
“我……草。”徐懿安指著最上面那個,“全球總決賽冠軍。”
“嗯。”路輕點頭,“勞駕您給我推訓練房裡。”
徐懿安還是看了一小會兒才過來推他,然後把他扶到電競椅上。其實路輕自己慢慢走是能走的,但醫生不建議,而且這個“慢慢”是真慢,步子稍快點傷口就疼。
“你還打遊戲啊?”徐懿安問,“這麽酬勤?”
“不打,看比賽,你自己去廚房找點喝的,回頭我就不送你了。”
徐懿安隨便應了兩句,就掏出手機在那展示櫃前拍照。邊拍邊感歎,視頻裡看和現實裡看的確感受不同。
臨走的時候徐懿安給他叫了個外賣拿進來,又給他倒了水吃藥,並貼心詢問要不要帶他尿尿。
路輕開始直播的時候剛好趕上最後一局。
彈幕大多是從官方主舞台直播間湧進來的。
“意外,意外,惡意事件,報復社會的。”路輕知道自己一開播彈幕肯定沒完,但彈幕就是熱度,熱度就是平台排名,直播間靠前了才有人刷禮物。
“看比賽看比賽。”路輕直接盜播主舞台。
剛切過來就是雲爍第一視角的瞬狙,“臥槽好帥。”
的確帥,隔著屏幕他都能想象到雲爍那雙清亮亮的眼睛裡溢出來的自信,“漂亮,一槍頭直接擊倒,雲爍的手感越來越好了。”
“那不行,我還想多播幾年呢。”其實路輕想的是雲爍今天特意起了個大早去醫院看自己,這親不親的不重要了,他心裡早就樂出一片向日葵田裡,“看這波圈邊,我靠雲爍快跑,跑了,別回頭。”
“唉……被十字圍殺了。”
隨著最後一波縮圈,em最後活著的雲爍被一個滿編隊十字圍殺,今天的總積分又一次回到第二。
“素質極差,為什麽要集火雲爍呢,他只是個可憐弱小的狙擊手啊。”路輕往電競椅裡一靠,不料靠得太狠,扯到傷口痛得他嘶了一聲。
路輕的表情相當痛苦。
是真的痛,他那一家夥靠得太猛了,但還是回答了這條彈幕:“雲爍死了我心痛。”
第43章
雲爍放大看路輕發來的照片,看見他坐在輪椅上還能笑得沒心沒肺,姑且放心。
目前洲際賽積分榜第一名是來自韓國賽區的neverdie,nd戰隊,em咬在第二。教練上場打出這個成績已經令人十分敬佩,加上路輕的沉浸式毫不客觀全是感情的解說,水友們紛紛淚目──
明明才二十三歲卻在腦海中浮現出老驥伏櫪四個字。
披著夜色回到基地後大家紛紛來關心路輕的傷勢,隊內都知道了事情的原委,隊外只是說路輕遭受到報復社會的瘋子挨了一刀,目前還沒有外人知道那一刀來自他親爹。
而那把刀是哪裡來的,眼下只有徐懿安和路輕自己心知肚明。
徐懿安隻覺得是路輕寡不敵眾被搶了武器,但如果路輕真想打,那麽病床上的應該是他爸,局子裡的應該是他自己。
隊友們回來的時候路輕在直播打單排,標題是。
“喲。”蔣經理看著訓練房裡的輪椅,“都這樣了還能播呢?給你帶了點晚飯,別涼了。”
說著蔣經理把打包好的一份飯擱在他鍵盤旁邊,路輕緊盯著屏幕嗯了一聲。
路輕透過面前的玻璃看見雲爍在客廳和隊員們複盤,雲爍似乎是感覺到了他的視線,也回望了一眼。
“……呃,所以明天我們只要保持手感和節奏,明天是最後一天,肯定會有隊伍選擇避戰苟分,也會有排名靠下的隊伍想打一波玉石俱焚。所以我們求穩出線就好,我很久沒打比賽也沒跟你們訓練配合過,你們三個就當帶了個老板。”
帶了個老板,很難想象這是曾經在最頂級的舞台上揮灑自如贏得萬千讚譽的人說出的話。
訓練房的門是開著的,所以路輕聽見了這些話,雲爍進訓練房後還玩了會兒輪椅。
訓練房要留給他們四個訓練,所以路輕打完就下播了,“其實我明天可以打。”
雲爍抬頭,“帶傷上場?”
“坐著不動不會疼的。”
“養你的傷。”雲爍擺弄了一會兒輪椅,朝他伸手,“要扶嗎?”
已經起到一半的路輕馬上把手遞上去,“要。”
他沒有太把自己的重量全壓在雲爍身上,被放在輪椅上推出訓練房後問題又來了,路輕的房間在二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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