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難想象,走廊上這斑駁的血痕,都是這位敬業的工作人員被拖了一路留下的。
似乎注意到柯以新的視線,“死人”突然一個抬眼,直直對上了柯以新的眼睛,然後扯出了一抹極其詭異的笑。
柯以新後背一涼,抓在何錦抒肩上的手指猛地一收。
“嗷嗚!”何錦抒疼得脖子一縮,滿眼無奈轉向他,“不至於吧!”
柯以新沒說話,咬緊了唇看著他。
注意到他眼裡壓不住的慌亂,何錦抒投降了:“掐吧掐吧。”
與此同時,秦笙閱讀完鬼屋的介紹,眼裡流露出一份擔憂。
剛才遠遠看到柯以新被強推進去,他相當不忍心,可惜離得太遠,沒來得及跑過來。
柯以新怕鬼這事,他當然知道,雖然柯以新口口聲聲說自己是堅定的唯物主義者,但怕鬼這種事情真不是說說就能免疫的。不過怕歸怕,秦笙知道柯以新倒是不會慫到昏倒,一旦進去了,是肯定能撐著一口氣走出來的。
就是不知道他出來的時候看到裴書臨在,能不能忍住不哭。
“你不走嗎?”
聽到裴書臨的聲音,秦笙一扭頭,竟見他已經在入口處站著了。
“你要進去?”秦笙有些意外,“按照規則要過二十分鍾才能進去。”
“我說和他們是一起的。”裴書臨說。
聽到這話,秦笙看向入口處的工作人員。
工作人員立馬笑著雙手向他比了兩個“OK”,還很貼心地給他們開了門。
秦笙感謝地朝她笑了笑,過去和裴書臨一起進了鬼屋。
可能是受到鬼屋低壓氛圍的影響,裴書臨和秦笙一路走著都沒有說話,就是遇到突然跳出來嚇人的“鬼”,兩人都是面無表情看一眼,然後禮貌性點了下頭就繼續走了。
反應之平靜,把剛在前邊兒兩個身上獲得巨大滿足感的“鬼”們都搞懵了:這不應該啊,我血都快糊他們臉上了,倒是皺個眉意思意思啊……
走到二樓拐角的時候,秦笙聽到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他剛拐過去,下一秒就看到柯以新從前面埋頭大步衝了過來。
小臉煞白煞白的,估計嚇得不輕。
柯以新一抬眼也看到他了,灰敗的眼眸登時一亮,大步走立馬換成了拔腿狂奔,還瞅準了秦笙就是一個飛撲。
令他萬萬沒想到的是,秦笙居然在他飛身撲過去的那刻縮回了拐角。
柯以新驚了:“你他媽……”
話沒說完,裴書臨忽然出現在了秦笙原來的位置。
柯以新又是一驚,沒來得及反應,就重重地撲在了裴書臨的身上。
這一下撲得太過突然,裴書臨沒穩住,猛地被他撲倒在地,悶哼了一聲:“唔!”
聽到身下人的悶哼,柯以新一邊“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的一通道歉,一邊手忙腳亂要爬起來。
“別動。”裴書臨突然一把抓住了他的右手,沉聲說道。
注意到他緊皺的眉頭,剛坐起來的柯以新頓時僵住了,然後他就意識到,自己好像坐在了某個很不得了的位置上。
對上裴書臨深沉的眼眸,柯以新的臉肉眼可見地很快紅透了。
他低下頭,小聲再次說道:“對不起……”
裴書臨看了一旁有意沒有看過來的秦笙一眼,很輕地歎了口氣,坐起身,輕輕抱住柯以新,問道:“還好嗎?”
柯以新通紅的臉埋到了他肩頭,很小聲地“嗯”了聲,問道:“你們怎麽來了?”
“擔心你。”
“嗯。”
說完兩人同時陷入了沉默。
秦笙猶豫了兩秒,剛想說話,一陣跑步聲由遠及近,緊接著就見何錦抒喘著氣跳了出來:“你跑也不……”
看到三人,他愣了一下,很快反應過來,看了看裴書臨懷裡的柯以新,又看了看一旁站著的秦笙,在柯以新身旁蹲下了,湊到他耳邊小聲說道:“你有這招數怎麽也不捎我一個?”
柯以新:“……”
茶茶沒說錯,這年輕人真有想法。
“先出去吧。”秦笙說。
“嗯。”裴書臨點點頭,輕拍拍柯以新的背,“可以走嗎?”
走是可以走,可柯以新目前抬不起自己的臉,紅彤彤的,想想就很難看。
他這邊一沉默,秦笙就開口了:“應該離出口沒多遠了,你抱他出去吧。”
聽到這話,柯以新驚訝地從裴書臨肩頭抬起兩隻眼睛看向秦笙。
秦笙很輕地笑了下:“萬一你控制不住又跑了,下一個撲倒的就該是鬼醫生了。”
想到剛剛突然從天花板上倒吊下來的白眼長舌女鬼,柯以新打了一個哆嗦,厚著臉皮默默抱緊了裴書臨的脖子,小心翼翼地問道:“可以嗎?”
“可以。”裴書臨說。
見狀,何錦抒表示學到了,站起身縮到秦笙旁邊,扯了扯他的袖子,軟軟地小聲說道:“秦笙,我……”
秦笙看了他一眼:“你也可以的,加油。”
“……”何錦抒瞪了他一眼,很不高興地鼓了鼓腮幫子,扭頭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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