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智慧我不否認,勇氣你是從哪裡看出來的?而且, 這兩地方不一樣!”柯以新咬著牙用盡力氣想抽出自己的手。
雖然不想承認,但柯以新真的怕鬼,在古堡裡人多還好點兒,可是這裡是名正言順的鬼屋, 不管是真的假的,他都怕得要死。
要進去走一趟什麽的, 他絕對不要!
奈何何錦抒這家夥的力氣出乎意料的大,柯以新腳抵著地, 渾身上下除了嘴的每一個細胞都努力掙扎著,還是硬生生被他拖到了入口。
入口處的工作人員是一個穿著染血護士服的金發小姐姐,看到柯以新的時候, 她的眼睛亮了亮,抱著手裡的特大號針筒一步躥上來很激動地問他能不能一起合個影。
對於自己火到國外這事, 柯以新挺驚訝的, 但看小姐姐這麽熱情,他就配合地和她合了個影。
合完影, 沒等他反應過來,高興得不行的小姐姐不容分說地把他推進了鬼屋,並一邊熱情揮手一邊關上了門。
門關上的那刻,一股涼氣自身後飄來,柯以新渾身一顫,要不是何錦抒在,他肯定當場衝過去拍門喊救命了。
可他媽何錦抒就是在啊!
柯以新不得不硬著頭皮正視自己的處境。
這條醫院走廊很長,兩邊全是病房,木地板上有一條被拖行的血跡,一路蔓延到拐角。頭頂三四個燈管,落滿灰塵、纏著蜘蛛絲,像垂死的老人,保持著整齊劃一的規律,滋滋滅,滋滋滅,柯以新很怕它們滅了就再也亮不起來了。
讓人絕望的是,這間全球排行第五的鬼屋,最大的一個特別之處在於——單向通行,這就意味著除了走著出去,就只能躺著出去。
吊著口氣,柯以新用胳膊肘推了推身旁的何錦抒,壓低聲音說道:“現在放棄,還來得及。”
何錦抒卻向他攤了攤手,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來不及,剛剛小姐姐給我的放棄燈我沒拿。”
“……”柯以新頓時心如死灰。
隨著水琴那悠長的令人毛骨悚然的樂聲響起,柯以新的雞皮疙瘩登時站了起來,心底的恐懼也一下子被喚醒了。
何錦抒顯然也被嚇了一跳,忽的一下躲到了柯以新身後,巴著他的後背,隻探出兩隻眼睛觀察四周。
“勇士,咱們快走吧!!!”
說實話,柯以新完全沒從何錦抒的言行中感受到他的害怕,反倒聽出了他隱隱壓不住的小興奮。
這家夥,是故意不拿燈的吧?!
恐懼當頭,柯以新自覺擔不起“勇士”這個稱號,靈巧地一個轉身,咻的一下反躲到了何錦抒的背後,並且兩隻手死死抓住了他的肩膀,弱弱地說道:“錦抒,前邊兒要是有什麽,你替我多擋擋。”
沒料到柯以新會示弱,何錦抒登時一愣,扭頭看著他:“啊?我?”
“嗯,我不行的。”柯以新很輕咬住下唇,一眨不眨地看著他,在忽明忽暗的燈光下,他澄澈的眼眸隱隱浮出一層水汽,像是一只在困境中無所適從的小鹿,可憐得讓人心軟。
他怕了?
何錦抒有些不信,故作為難地皺了下眉:“可……”
“錦抒,你會成為我的英雄的,對嗎?”柯以新垂下眼簾,輕聲懇求道。
何錦抒比柯以新矮,從這個角度,能清楚看到他過分精致的五官,特別是微微濕潤的輕顫的長睫毛,和那似乎在輕輕抽搭著的挺巧的鼻尖。
這長相也太逆天了吧……
何錦抒不自覺愣住了,下一秒柯以新看著他的眼眸動了動,一道水光閃過,何錦抒心頭的防備頓時被徹底卸下了。
操!他在哭唧唧,超想保護他的!
這一刻,原本打算躲在柯以新背後嬌羞軟萌的何錦抒眼神突然堅毅起來,深埋在心底的勇猛壯漢瞬間站了起來!頂天立地!
“有我在!別怕!”
柯以新用力點了下頭:“嗯!要死你先……哦不,要死一起死!”
“嗯!”
話音剛落,走廊右側的一道斑駁生鏽的病房門毫無預兆地“吱呀——”一聲開了。
何錦抒被嚇得一個激靈,下意識後退了一步,差點踩到柯以新的腳。柯以新也是臉色一白,猛地盯緊了那道門。
在兩人驚恐的目光下,門裡探出了一張長發遮掩下的猙獰可怖的臉。
何錦抒一個沒忍住,尖叫出聲:“啊——你他媽嚇死我了!”
聽到他這一聲叫,柯以新卻是暗自松了一小口氣:這反應,意外靠得住啊,幸好不是人菜癮大。
看到兩人,那人蒼白乾裂的唇扯出了一個血腥的笑,用沙啞的聲音說道:“Follow me。”
柯以新頭皮一陣發麻,用了很大的力氣艱難地點了下頭:“O……OK。”
那人走了出來,柯以新這才注意到他身上穿的是件髒兮兮的白大褂,上面遍布或新或舊的血汙,看起來格外真實。恐怖的是,他出來的時候,一隻手上還拖了個女人,具體來說,是穿著病號服的“死人”。
那“死人”面無血色,身上的傷口化得特別逼真,喉嚨被切開深深的一道口子,身下還在淌血,任憑拖拽,不細看她的眼睛,會誤認為是個假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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