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話被掛。黃遇扯扯汗濕的襯衫喘幾口氣,這關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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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遇低估了薑禧的戀愛腦升級速度。
或者說是季明川的隱疾對他日常生活的影響力。
薑禧人在國外,打電話求她哥沒達成目標,乾脆雇傭打手把陳霧綁進車裡,威脅他交出筆記。
打手撥給雇主,讓她和目標通話。
薑禧在大段大段地描述男朋友多痛苦,國外的專家根本看不了之後,撒潑地喊:“燒了也能複原,明川說你過目不忘,你有這本領,只有他知道。”
為什麽陳霧的事,只有明川一個人了解,這樣的現實讓薑禧很不開心又沒辦法。
過去是改變不了的。
陳霧的脖子上架著把匕首,說話還是慢慢的:“他是啞巴嗎,什麽都讓你說。”
薑禧袒護:“是我不準你們再有聯系的。”
陳霧疑惑地說:“那你現在是在做什麽啊,薑小姐。”
薑禧難堪得臉漲紅:“是,兩清了是我說的,各走各的也是我說的,你要笑就笑吧,你救救明川,出國前給你的支票,我可以再給你一百張。”
“藥我是都記得。”陳霧說。
薑禧激動得剛要拋出更多的條件,就聽見陳霧又說,“我抄給你們了,他把所有的藥都吃了還沒好,你們是不是就要認為是我造假?而不是他的身體出現抗體,藥效減弱了。”
電話裡沒了聲音。
陳霧說:“你看,不管我怎麽做,都是我錯,那我為什麽要做。”
薑小姐完全被陳霧掐住了思路,她根本沒想過,一個小保安被刀架脖子竟然也能這麽從容。
“他不會死的,你不信到明年看看,他還是那樣,已經被藥熏染了幾年,複發了頂多就是受點罪,命不會丟。”陳霧說,“多觀察多思考吧薑小姐。”
打手面露凶光,陳霧吸了一口氣:“把我放了,我要趕回去吃晚飯。”
薑禧兩次都沒得逞,她心氣都折了,站在被母親精心布置的別墅裡討價還價:“放了你可以,你別告訴熾哥哥,我讓人綁了你。”
車外有異動,打手預感到什麽,慌忙叫前面的同伴開車。
也就在那一瞬,車玻璃被一股暴力砸碎。
陳霧說,“他找到我了。”
薑禧腦子裡第一個閃過的是,為什麽能這麽快找到。
第二個念頭是,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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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晚薑家沒有全員到場,隻來了個繼承人。
小孩子講什麽兄弟義氣,在寶貴的成長期跑去小地方混了三年回來,還是年輕稚嫩。
但薑家的勢頭比黃趙余三家要好,很明顯有望擺脫四足鼎立的局面,跟晏家拉近距離。
所以老謀深算的權貴們對他這個小輩的關注度挺高。
薑涼昭在洗手間短暫地休息了一會回到宴會廳,繼續混跡在名利場裡。
一通電話打亂了他的節奏。他顧不上跟黃遇打招呼就徑自退場回家,皮鞋沒脫直接跑去父親的茶室:“小禧把陳霧綁了。”
薑董聽見了,品茶的動作沒有停。
這似乎是一個信號。
薑涼昭的眼皮跳了跳,他的面色變了又變:“父親,我……”
薑董打斷:“事情已經發生了,就不要再去分析自己作為兄長的失職,作為發小的拎不清,想想怎麽善後。”
薑涼昭深呼吸:“人被找到了,沒有受傷。”
“那你慌什麽。”薑董醒茶,“開學前的所有應酬你都別去了,老師給你找好了,在家好好上課。”
薑涼昭轉身下樓,他下了幾個台階,就那麽以貴公子的打扮坐到台階上面,國外的人打電話過來哭,他有氣無力:“妹妹,我跟熾哥十年的友誼,現在因為你鬧的,我已經不知道該怎麽見他了。”
薑禧內疚地嗚咽:“哥,對不起,我衝動了。你別擔心,我是我,你是你,他不會跟你生分的。”
薑涼昭歎息。
“可是哥,”薑禧說,“你不要以為我在國外就什麽都不知道,我有自己的信息來源,今晚那麽大陣仗都不讓他去,說明已經給他定性了,之前還懷疑他能翻身的那些人,現在都吃了定心丸……”
薑涼昭心頭冷冰冰的:“六月那次說錯話還沒讓你長記性,你別回來了,就在國外吧,少給家裡添麻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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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為熾沒在意手機上的幾個來電,他把陳霧帶回家,一路臉都是鐵青的。
陳霧洗了澡換上柔軟的T恤短褲,露著很白的胳膊腿,他站在鏡子前面梳頭髮,毛巾擦了擦就快幹了。
晏為熾拿著陳霧的手機:“我在這上面裝了定位。”
“怪不得你能找到我。”陳霧驚訝。
“在春桂煩過一次了,回首城才一個多月就又他媽煩我。”晏為熾的面部肌肉緊繃泛冷,“手機還是不夠保險。”
陳霧梳著頭髮看他:“可以了,我也不是什麽大人物,一般不會有事的。”
晏為熾撥下腕部的佛珠:“這個給你。”
陳霧怔住了。
垂在褲邊的手被抓住,陳舊的佛珠套到了他的手上,被兩指推進去,貼著他的手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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