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過是在看朋友。”余盞借著這個遮蔽點,觀望認真修草的青年。
余伯吃驚:“他是您朋友?”
“一面之緣。”余盞簡短地說了句,“我看看他。”
余伯沒多問,隻說:“您這樣太明顯了。”
余盞把幾根長得狂放的枝條往旁邊掰,聞言愣住:“那他怎麽沒發現?”
“可能是,”余伯委婉又直接,“不想?”
余盞蹙眉:“就是對我沒有興趣。”
余伯說:“我想是的。”
余盞從樹上跳了下來,他今天沒去院裡,一身休閑的家居服,高大俊逸,搭配娃娃臉小酒窩。
家裡招人這事他向來不關心,那個人出現在他視野裡的時候,他還以為看花眼了。
盡管那次對方捂得嚴嚴實實的。
他也能從衣著風格,氣質,感覺上面認出來。
余盞到這會兒依舊感覺不可思議,怎麽會在自己家裡見到那個人,他重新找偷看的地方。
余伯真怕少爺摔出好歹:“想打招呼,不如大大方方點。”
“那我去換身正式的衣服。”余盞說。
.
陳霧修一塊草,就用耙子耙到一起,他抬胳膊擦擦臉上的汗,拿起地上的大剪刀。
左邊冷不丁地響起聲音:“在修剪草坪啊。”
陳霧仰望過去:“請問你是?”
“這是我家。”男人身著裁剪得體的襯衫西褲,風度翩翩地做著自我介紹,“我姓余,單名盞,一盞燈的盞。”
陳霧站起來,禮貌道:“你好。”
余盞有分寸的目光落在他曬紅的臉上:“西園以草為主,北園是花,東園是樹,南園是藥材,我小時體弱多病落下病根,藥材都是我吃的。”
陳霧一臉“你為什麽和我說這些”的疑惑表情。
余盞:“……”
也是,糊塗了。
他握拳抵在唇邊輕咳兩聲:“雖然你暫時只能修修花草,但是你表現好,說不定能進藥園。”
陳霧認真點頭:“我會努力的。”
余盞笑出酒窩。
陳霧忽然說:“我是不是在哪見過你?”
余盞那雙偏長的眼睛裡浮出期待。
“應該沒有見過。”陳霧蹲下來修草。
余盞把期待斂去。
陳霧將幾堆碎草攏了攏,拿大叉子叉到車上,他沉浸在自己的世界,忘了邊上還有個人。
余盞訕訕離去。
.
之後一周余盞沒有再出現在西園,直到一個晚上,他穿著深灰色英喬禮服,沉穩而莊重地走向陳霧:“我要去參加一個晚宴,你會開車嗎?”
“會是會的,可是我……”陳霧手上捏著兩條蟲。
余盞說司機臨時有事,他很友善地祈求:“拜托,幫幫我。”
陳霧有一點為難:“你不能自己開車嗎?”
“哪有老總自己開車的。”余盞失笑。
陳霧恍然:“你是老總啊,那你應該不止一個司機吧。”
余盞的笑容僵住。
最終還是陳霧開走了余盞那輛名車。
到了目的地,余盞整理領結:“你跟我一起進去。”
腦子不清醒,帶個園丁來這種大場合。
陳霧看著他。
余盞意識到不妥,他當場道歉:“是我欠考慮了,那你在車裡等我,我去喝杯酒走個場就回來。”
他下車前笑著說:“為了表達謝意,我請你吃飯。”
後面才是把人帶出來的重點。
余盞來參加的是晏家舉辦的晚宴,晏老爺子正得寵的小孫女的滿月宴。
那麽小個孩子,這樣隆重的陣仗,也不知道受不受得住這份福氣。
周圍停著一大片豪車,布加迪威龍,邁凱倫,保時捷,蘭博基尼全是黃金版,還有鑲鑽的奔馳,定製的超跑……
這輛價值幾千萬,那輛價值幾個億。余盞的普通商務賓利丟進去都顯得寒磣。
余盞拿出邀請函,一隻手搭上他肩膀,沒大沒小地拍拍,嬉笑著喊,“余叔叔。”
來人的綠毛很扎眼。
誰喜歡在自己的頭上染綠的啊。
黃家獨生子,黃少爺,他的頭髮扎了一窩小辮,倆撮綠還特地選的大紅色皮筋。
余盞沒把肩上的手拿掉,不跟小孩子計較:“你父母沒來?”
“早進去了。”黃遇手插兜,吊兒郎當地走進金碧輝煌的宴會廳,熾哥知道今天是他三侄女的滿月宴嗎,黃遇想了想還是沒發信息。
黃遇的視線掠過成堆的各種私定,找到在和幾位富少談笑風生的發小,他舉了舉酒杯,做了個口型,“我去二樓。”
薑涼昭昂首。
黃遇無視父母的眼神示意徑自上樓,昭兒要去晏家設立的大學,去學金融。
搞不搞笑,熾哥都進不去自家的學校,要去上垃圾國際學院。
.
晏家以黑發家,以白坐穩,壟斷了多個領域。
這個宏偉的商業帝國,晏家勢力佔據三分之二,剩下三分之一以黃,薑,趙家,在林科院頗有影響力的余家為首。
To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