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不通熾哥為什麽變了,不讓我們在學校乾架,還取消了明天的活動。”
“什麽都玩過了,沒意思了,現在換人設了。”
“你怎麽這麽說熾哥,他還需要人設?”
“急眼了?你為他跟你男人急眼,也是,早就想送屁股了吧,那你怕是要遺憾終身了,基達是掃不到他的。”
“放你媽屁!你惡人先告狀!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偷看過他。“
“我那叫本能……“
幾步外突有咳嗽聲響起。
兩個男孩瞬間停止揭老底的爭吵。
“誰他媽裝神弄鬼?”
“啪,啪”
一個人影拍著褲子站起來,不知道什麽時候坐那的,隨著他到亮點的地方,一身製服就露了出來。
個高點,脖子上紋了個大蝙蝠的男孩爆粗口:“他為什麽會在這裡?”
身邊那個搖頭,反應過來什麽,他立即松開被牽著的手。
雖然西德男女關系亂,但男男依然是小眾的,不是人人都能接受,也不是人人都希望公開。
“你個慫逼。”男孩將他摟過來,對著他吧唧就是一口。
響亮聲裡帶著明晃晃的挑釁。
他高抬下巴,瞪著保安,很狂的樣子。
老劉不關注什麽同不同的,他頗為慈祥地笑著說:“兩位同學別在外面待長了,容易著涼,早點回宿舍睡吧,晚安。”
完了就背起雙手,哼著小曲兒走了。
兩個男孩:“……”
“我們剛才說的話,他是不是聽到了?”
“不知道!你要死啊,當著保安的面親我幹嘛?要是傳出去了,我上廁所會被拍菊花!你永遠只顧著自己,從來都不考慮我的感受。”
“拍就拍唄,我每天給你那朵花澆水施肥,長得那麽漂亮,又不是見不得人。”
“……”
“看看,都這時候了,你還以為我在開玩笑,散了吧我累了。”
“你說什麽?”
“分手!分手分手分手!”
“你有種。”
然後就真的分了,紋身男孩一氣之下在手機上約了個人開房去了。
在沒有定性充滿無限可能的青春期,心動伴隨衝動構成一場不彩排的電影,說NG就NG,換故事主角。
.
陳霧被一通電話拖離夢魘,滿頭冷汗地深呼了幾口氣,他拍拍床裡面的兔子夜燈腦袋。
燈亮起藍光。
陳霧接電話,那頭是老劉輕快的聲音:“小陳,你明天可以晚點來了。”
“啊?”陳霧擦汗的動作停了下來。
“不會有亂子了,都會安安分分的。” 老劉拋出一個驚天動地的喜訊。
陳霧下床去上廁所:“是收到學校發的通知了嗎?校長他們這個點愁得還沒睡啊。”
“愁個毛,那老禿子……”老劉咳了幾聲,“跟他沒關系。”
接著就說了不久前獲得的情報。
陳霧不可思議地喃喃:“就,就真的聽啊,那些學生看起來無法無天的,他們會聽話?”
“聽啊。混混頭子的話比爹媽和老師都管用。”老劉在保安室翹著腿悠悠哉哉,“那回不就是,一個個的都打熱乎了,照樣說收手就收手。”
“在他們心裡,實力決定地位,地位決定話語權,拳頭越硬,一呼百應。”他咂咂嘴,“小小年紀不學無術,尤其是高一的小娃們,比高三的更能折騰,一屆不如一屆。”
陳霧進衛生間,很突兀地問道:“叔,你在西德上了多久的班了?”
老劉愕然:“兩年多。”
陳霧驚訝出聲:“我經常聽你抱怨,看來你是真的不喜歡西德,那你怎麽幹了這麽久還沒走?”
“……”老劉含糊,“明年就走了。”
“等我走了以後,你也走吧,這次虛驚一場,下次就沒這麽好運了,西德你待不來的,不是一個磁場。你要是喜歡當保安,就去一中看看缺不缺崗位,那兒才適合你。”老劉說,“有時間我帶你進去逛逛什麽叫學習的地方,隨便哪個學生拎出來,都是光彩照身。”
陳霧輕笑:“成績只是一個人讀書方面的考核標準,不包括別的。”
“你說的也是。”老劉在這點上是認可的,“品質更重要。”他打哈欠,“那這樣,我去通知老陳他們。”
陳霧上完廁所回到小床上,他平躺著,被窩裡的兩隻手微攏,指尖蹭過手心裡的掐痕。
太深了,現在都還沒消退。
陳霧緩慢地吸一口氣,再緩慢地吐出去,他拍滅夜燈,重新入睡。
.
凌晨四點出頭,晏為熾趴在吊床上睡著,耳邊有人輕輕地喊,“晏同學。”
晏為熾驀地睜眼。
操,他現在怎麽睡得這麽死?旁邊多了個大活人都沒察覺。
他瞪著昏暗光線裡的人:“你不睡覺,來我床前叫魂?”
陳霧披著快拖到地的被子站在床頭:“晏同學你什麽時候回來的啊,我一點都不知道。”他的聲音清亮,“我想問你事情。”
To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