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陳霧很喜歡。
晏為熾欲要問,陳霧輕不可聞:“不防彈。”
“換專用的防彈車, 防禦力特別強, 銅牆鐵壁的那種。”陳霧接著說, “我錢不夠, 你買吧。”
“可以買,但我那是,”
晏為熾的“意外”二字尚未出口, 陳霧在高速排隊,轉過頭看他,緊抿著嘴角, 眉心蹙在一起。
“好,換。”晏為熾道。
隊伍龜速爬行, 車子一會就停一會就停,像螞蚱在蹦。
細細簌簌的拆袋子聲響起,晏為熾拿出陳霧給他做的奶茶:“不過, 這麽防也沒用, 不可能二十四小時都在車裡,生活不是一直密封的, 大多時候都敞開著,逛街,約會,吃飯,看電影,太多公共場合。就好比我們這次回村,到了村裡,山下山上四處溜達的時候不都暴露著。”
陳霧的臉色一白:“你幹嘛說這些啊。”
晏為熾懊悔道:“我錯了。”
盡管晏為熾說的是現實,而且還只是個細碎的角。
盡管陳霧什麽都明白。
這個話題依然沒辦法套上愉快輕松的罩子。
陳霧前傾些,下巴撐在抓著方向盤的手背上面:“我的心態跟情緒本來很穩的。”
晏為熾繃著神經,生怕再觸碰到他的敏感地帶:“嗯。”
車裡安靜了一會之後,是嘀嘀咕咕聲,“你經常坐我的車,我不得不多考慮。你自己的車也換成防彈的……有沒有防彈衣啊,電視上那種馬甲,穿在衣服裡面的……”
晏為熾奶茶都不喝了,他捂臉。
“阿熾……”
晏為熾低咳著拿下手掌,面容嚴肅得好似在一場重要會議上做總結:“當你真正強大,你身邊的危險就會降低接近零。”
“話是那麽說,道理我也懂,”陳霧克制了幾天的震驚跟憂心釋放出來了,一時半會無法減弱消散,“還是要小心點。”
“已經長教訓了。”晏為熾喝了口奶茶,“不會再發生那樣的事。”末了又道,“你男朋友早就過了狂妄自大的年紀,沒有在和你吹。”
陳霧點了點頭,啟動車子往前行駛了一小段,又停住。
挪了半天才挪出站。
空調的製冷效果很好,跟車外是兩個季節,空氣也不渾濁。晏為熾一杯奶茶下肚就開始犯困,比什麽安眠藥安神熏香都管用,他閉著眼,金燦燦的腦袋歪向陳霧那邊,呼吸漸漸平穩的時候,耳邊隱隱有聲音,“阿熾,那你真正強大了嗎。”
他好像沒回,又好像回了。
因為眼皮上一軟,陳霧親了他。
顯然是得到了滿意的答案,放心了,高興了。
.
去年陳霧帶晏為熾回老家是在冬天,今年重回則是被一路聒噪護送進村。
炎炎夏日,到處都是蟲鳴。
蜿蜒起伏的山峰一片墨綠,從山脊向外擴散。山腳是梯形的農田,有淺綠有金黃,起風的時候,遠遠望去像是在呼吸,充斥著令人震撼的生機。
陳霧跟晏為熾這趟也就只能待個三天,這還是把往返的時間算在內的。
根據當地的天氣預報顯示,三天都是晴空萬裡,不用擔心麥子割了遭到雨水浸泡。
這次他們沒住在村長家,而是打開了老屋的門。
翻新後第一次進去。
家具都是按照陳霧指定的木頭打的,工人們都是鄰鄉的可靠實誠,不會偷工減料。村長時不時的過來給屋子通風,去氣味。
院裡挖了個不大不小的水池,上面蓋著一層水草,底下養著村長放的鯽魚。
三花聞著味兒撲過去,爪子往水裡劃。
魚沒捉到就躥到牆角刨了起來,幾個眨眼的功夫,一隻耗子為它回村的獵殺拉來了帷幕。
在首城當了快一年的寵物,骨子裡的野性還有殘余,沒有完全失去捕獵的能力。
三花叼著耗子圍著陳霧繞圈。
陳霧去哪,它就跟去哪,耗子不吃,就那麽叼著。
晏為熾看到這一幕,面色漆黑,操,這顯擺的德行到底是跟誰學的?
三花把耗子吐到晏為熾腳邊,他一腳踹飛。
嘶嘶嘶的叫聲從三花嘴裡冒出來,它衝晏為熾齜牙。
“陳霧,”晏為熾立馬告狀,“你看看。”
熟練得讓人心疼。
“綿綿想讓你誇一誇它。”陳霧往樓上走,台階是水泥的,大媽一知道他要回來就幫忙擦過了,很乾淨。
“我沒誇過?有個屁用。”晏為熾經過趴在行李箱旁的黃狗旁邊,皮鞋蹭蹭它頭上的一撮毛。
黃狗也不知道怎麽搞的,去年離開村子到首城不暈車,今年回來卻暈了,它一路上都套著個塑料袋,這會兒還是蔫噠噠的,連三花的十分之一活力都沒有。
頭被蹭,黃狗一副慈祥的微笑表情。
陳霧在小島的這段時間,晏為熾除非是忙到不回公館,否則都是他遛狗,遛出感情了。
哪像三花,買再好的小魚乾,再華麗的貓爬架跟窩都沒用,照樣是來討債的,一身反骨。
晏為熾跟在陳霧後面上樓。
三花也往台階上跳,不忘叼上它的戰利品。
To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