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樓上也有個客廳,帶三個房間,公共衛生間,以及露天平台。
其中一個房間帶陽台,陳霧擰開門鎖進去。一張木製大床配了套櫃子,床上鋪著草席,躺下來臉朝外就能看到陽台。
大花的簾子拉了一小半,角落是一台老式縫紉機,上面搭著塊深紫色的布防塵,陽台朝著一片農田,視野廣闊。
三花耗子不叼了,它跳到窗台上,仰著毛茸茸的小腦袋,眼睛滴溜溜地看著外面。
晏為熾掀開布瞧瞧縫紉機,起碼熬過了兩代人的樣子:“怪瘮人的。”
陳霧:“……”
“晚上正睡著覺,縫紉機突然自己動,”晏為熾搓著胳膊上的雞皮疙瘩,“把這玩意兒搬走吧,祖宗,我害怕。”
陳霧的嘴角輕微地抽了抽,抱著縫紉機去了隔壁房間。
這個房間沒有床,只有一個個紙箱,裡面全是書。另外一個房間也是如此。
晏為熾隨意揭開幾個紙箱往裡面掃了眼,書很舊,大多都是破損的,他的眼前浮現出陳霧捧著破書在燭火旁翻閱的畫面,喉頭微堵。
“怎麽不打個書架?”晏為熾吻掉陳霧脖頸的一滴汗。
陳霧有點癢地拍了拍他的臉,被他抓住手親:“我們一年也就回來一兩次,打了不好清理,暫時不管這個。”
“那就裝帶門的。”晏為熾的吻從陳霧的手移到他唇上。
陳霧的呼吸變得急促了起來,不是動情的那種急促,頻率不對。
晏為熾頓時退開:“沒事?”
陳霧暴露在外的皮膚全都泛起了粉色,眼周更是粉裡透著一抹豔紅:“沒事。”
晏為熾被這麽一嚇,後心都濕了。
一杯奶茶喝完以後,他喝了兩瓶礦泉水,這都能有奶茶殘留?
晏為熾見陳霧伸舌舔嘴唇,他的呼吸一頓:“還敢舔?”
陳霧抓抓潮濕的劉海掀起來,額頭也是紅的,整個就是一燒紅的蝦米:“一點點沒關系的。”
晏為熾:“那我,”
他試探地再次吻了上去,不敢肆意濕熱纏綿,基本上是純情的吻法。
樓下傳來村長的聲音,陳霧掐晏為熾的腰。
晏為熾放開他,摸了幾下他更紅了的臉:“真的沒事?”
“只是有點熱。”陳霧拉了拉短袖的領口,轉身下樓。晏為熾自覺口腔裡沒有奶茶味,他歎息,要不還是徹底戒了吧,戒了一了百了。
“不用這樣的。”樓梯口有陳霧的話聲,“你喜歡的東西已經很少了,別做刪除法了。”
晏為熾愣了一下,我老婆真疼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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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村的第一頓飯是在村長家吃的,一大盤剛出鍋的鹹雞燉乾筍擺在C位。
晏為熾夾了一個雞翅膀吃,他皺眉:“味道不對。”
一旁的陳霧吃掉一筷子青菜,湊過去聞了聞雞翅膀:“是不對。”
晏為熾把雞翅膀擱到壓得很嚴實的米飯上面:“估計放很久了。”
陳霧說:“覺得是好東西,一直留著給我們吃。”
晏為熾挑眉:“那就當作,”
“哎。”陳霧歎了口氣,“不行的。”
他伸手去拿那個雞翅膀,找到垃圾簍丟了進去,而後端著那一大盤去了廚房。
村長老兩口白天熱狠了晚上沒胃口,喝了點稀飯就不打算再吃別的了,他們在廚房燒水,門頭上還插著端午那會兒放的艾葉。
見陳霧端著燒雞進來的時候,老兩口都是一頭霧水,以為那裡面沒放鹽。
可是本身就是鹹的,不需要加鹽了啊,加了就該齁了。
陳霧把盤子放到鍋灶的白色瓷磚上面:“這鹹雞壞了,不能吃了。”
“壞了嗎?不會吧。”村長丟下火鉗從洞口出來,“燒的時候還挺香的啊。”
說著就把被曬到黑得發亮,快要脫皮的臉往燒雞上面湊:“真的壞了嗎,我怎麽沒聞出來。”
大媽也放下水瓶過來聞。
老人家的五感都生了鏽,不靈光了。湊這麽近也沒發現哪裡不對。
“真的壞了。”陳霧說用認真的語氣說。
“那倒了。”村長當機立斷,“壞了就不吃了,拉肚子得不償失。”
他要把一大盤都倒掉,大媽搶急忙慌地攔下他:“等會等會,筍是好的,筍能吃,我挑出來。”
村長詢問陳霧的意見:“小霧,筍可以吃嗎?”
陳霧看看滿眼期待地瞅著他的老兩口:“……可以的吧。”
“那挑到這裡。”村長找了個碗給老伴,讓她裝筍,他搓搓兩隻滿是歲月割痕的大手,納悶地歎氣,“放冰箱裡也會壞啊。”
親戚給的山雞,純正的野山雞,肉很香還不柴,就醃好留著了。
“會的。”陳霧告訴村長,“醃的東西最好不要超過一個季節。”
大媽沒明白,村長說,“就是冬天醃的,夏天到之前吃掉的意思。”
他回到鍋洞口,從破籃子裡抓了一把乾燥的松毛往洞裡塞塞:“小霧,我跟你大媽再給你們炒個菜,你們吃慢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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