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聽,熱鬧吧。”
他往內廳走近了點,把手機朝裡面,“打麻將呢。”
“我看看誰聽牌了。”余老拉長了蒼老卻愉悅的音調,“是不是小晏啊,不是,他在給我的學生剝核桃。”
那頭掛了。
余老把手機揣進唐裝口袋裡,哼,空巢老人,嫉妒不死你。
後面的余伯聽了個全程,不禁為那位老人家捏把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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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老進去看牌局情況,這一看把他氣得血壓直飆,他兒子一家獨大,另外三個小輩都輸得夠慘。
余盞又自摸了,他剛要推牌,余老就恨鐵不成鋼地瞪他,贏個什麽勁,不會給小霧喂點牌?
“……”
人男朋友在呢,我要是喂牌,核桃就能砸我臉上。
第61章
劉瑜這幾天有點不舒服, 她打了兩圈麻將都沒說什麽話,精氣神也是強撐著才凝聚到一起,好多次聽牌了都讓自己打散了。
有次更是把胡的牌打了出去。
“碰。”
劉瑜放倒一對六萬, 她伸手去拿黃遇打的那張, 突然胃裡翻上一股不適, 把牌一扣起身去了洗手間。
一進去就開始乾嘔。
劉瑜對著馬桶嘔了一會沒吐出東西,嗓子泛苦渾身冒冷汗, 一個可能毫無預兆地從她大腦深處竄飛出來,瞬息間就絞上了她的理性跟感性。
以為只是著涼了的她此時開始算自己的生理期。
平時不是很穩定,有一定的起伏度。
這個月……
劉瑜走到水池前漱漱口, 手指冰涼地打了個電話:“趙闊, 來老師家接我。”
薑家婚禮現場, 藍天白雲下, 兩排橢圓的木花盆裡開滿一簇簇鮮花,新郎新娘站在一棵百年老樹前立誓,男才女貌極其登對。
賓客於木製椅子上見證這一刻的神聖美好。趙闊聽到劉瑜所說, 立即就從席位上起身離開,不顧四周的打量,步子邁得極快, 最後成了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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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瑜整理好自己回到內廳,她剛坐下來, 陳霧就投來關心的眼神。
這情況讓劉瑜感到有些驚詫,自認為都調整好了沒露出異常,陳霧怎麽還能發現出蛛絲馬跡。
發現陳霧的視線沒收回去, 劉瑜就盡量不引人注意地對他搖了搖頭。
陳霧這才繼續打牌, 他吃掉嘴邊的兩塊核桃,理了理四處漏風的一手破爛牌, 然後就等著幸運女神的降臨了。
麻將髒錢也髒,晏為熾剝了核桃不讓陳霧上手,都是喂到他嘴裡。
在場的見怪不怪。
晏為熾讓余家的傭人拿來濕毛巾擦擦手上的核桃皮屑,他拿起陳霧身前的一點零錢數了數。
余伯給他們準備的現金,一人五百。打的是十塊的,陳霧還剩三十。
晏為熾表揚道:“不錯。”
陳霧不好意思地對看過來的其他人笑了一下。
“熾哥,我剛才贏了一把大的。”黃遇得意洋洋地抓起一疊錢,“看看我的,吊吧。”
晏為熾嫌棄地睨他:“本金的一半有拿回來嗎?”
沒獲得表揚,隻迎來暴擊的黃遇:“……”
“還有,”晏為熾皺眉,“麻煩文明用詞。”
黃遇:“……”
熾哥一如既往的雙標,這怕是已經在陳霧的坑底躺平準備養老。
為了以防萬一,甚至親自刨了土蓋在自己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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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闊一到,劉瑜就走了,換余老上。老人家老眼昏花瞎打,結果連贏。
余家人是有點玄學在身上的。
陳霧輸掉最後一張十塊,拍拍空蕩蕩的褲兜起來:“老師,我要回學校了。”
余老知道他今晚有晚會,提前打了招呼的。
“回吧回吧。”余老擺手。
陳霧一走,晏為熾肯定不會留下。他們都走了,黃遇跟未婚妻也不可能和老人嘮家常。
不一會就冷清了。
余老把幾張麻將疊一起,忽然命令道:“把叫起來最像娃娃聲的鳥給我拿來!”
余盞眼尾抽搐。
“砰”
余老積壓了不知多久的怒氣怨氣隨著麻將的倒下傾瀉而出:“這個年代領養機構要多完善就有多完善,非要我說是吧,非要你老子求你是吧。”
余盞早有預料老父親會提這件事,他一直在拖在逃避是有自己的顧慮:“領養了,孩子也沒有母親,缺了一份愛。”
余老發覺兒子的著重點不在排斥小孩這一塊,差點沒忍住激動得笑起來,他咳嗽著表態:“不是還有我,只要你領養了,我就把想辦法活到小孩成年。”
余盞沉默不語。
余老心裡急得像被鳥啄,面上還克制著不表現出來:“你好好想想,你不小了,三十多了。”
接著又拋出盡管不地道不大氣,卻必打的感情牌:“多年前你出櫃,我由著你了,現在該你了兒子。”
“當然,你是我的驕傲,這點不會因為你不領養小孩就改變,你的身心健康依然是排在第一位的。”余老再次掏出肺腑之言。
余盞把一張張麻將翻到正面:“我會讓人整理一份國內所有領養機構的資料,挑好了親自跑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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