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霧抽走被戴柯壓著的書本:“我有一顆童心。”他誠懇地說,“真的。”
戴柯:“……”
原先怎麽沒發現,這家夥有獨特的幽默感。
“你打算朗讀什麽片段?有想法嗎,我幫你參謀。”戴柯好奇地擠眉弄眼。
陳霧說:“《滿江紅》。”
戴柯不可思議,年度最土出來了。
陳霧叢桌肚裡拿出了一袋紅豆夾心麵包。
戴柯動作幅度很大地擋臉,半個身子都背了過去:“你吃之前怎麽不說一聲,我不能看。”
陳霧愕然:“減肥嗎?”
戴柯扯著白外套的帽繩放在齒間咬:“是啦,我在減肥。”
陳霧看他細細白白的手腕:“你都這麽瘦了。”
“不夠。”戴柯說,“腰還要再細點。“
陳霧吃下一口麵包:“那起了大風,你一不小心都會被刮跑。”
戴柯哈哈笑:“可不是。”
“畸形的審美就該死絕。”他若有似無地吐槽了句,尖得過了頭的臉湊近,黑圓的大眼睛眯著,“我聞聞麵包香不香,就當我吃了。”
陳霧讓他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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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陳霧忙著配合系裡為元旦彩排的時候,即將到來的薑家婚禮又上了頭條。
不是入贅,是正常嫁娶。
這都不知道是薑家幾十天內的第幾次引爆話題。
男方是外姓,非世家高門,只有一個幾人組建的軟件開發團隊,彩禮的規模可以估算不夠看,不做上門女婿,薑董這都能答應,還是在會上宣布的,真的沒有被綁架,被下蠱嗎?
有某些蹭熱度的專業人士研究薑董說話的微表情,發覺語速停頓上是有那麽點不自然不滿意。
應該是談判過,季明川勝了。
這個可能性很快就在季明川的訪談中被坐實,他親口透露自己與老丈人談過,希望能稱呼他的妻子為季太太。
還表達了對老丈人的感謝,感激,感恩。
沒人知道怎麽談的,談了哪些內容,只知道一個老練的大家族管理者在一個小輩面前妥協了。
薑氏改姓的那天指日可待。
婚禮剛好在元旦舉行,地點是薑氏名下的莊園,要辦三天三夜。
這天也是余老的壽辰。
勢力分布就這麽劃分了出來,一波隻去薑家那邊,一波隻去余家。
還有一波兩頭跑,可把他們忙壞了。
陳霧結束彩排就趕到余家參加壽宴,戴柯打電話問他晚上能不能過來。
“沒問題的。”陳霧停好車,“我的排在八點四十,來得及。”
戴柯沒有掛。
“你晚上有事啊?”陳霧狐疑地問。
“可能吧,大概,現在還不確定,”戴柯那頭挺吵,他還在活動中心的禮堂,“我的節目在你前面,要是我來不了……沒事,我肯定能去。”
掛了。
陳霧給戴柯發信息:【有事給我打電話。】
他下了車走在其他來賓後面,只有他沒拿請帖就被放行了。
在余家大院,陳霧能來去自如,和自己家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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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老一共收過兩個學生,都來了。
劉瑜送的壽禮是一隻仙氣十足的鳥,粉毛的小仙女。陳霧的則是自製自配的藥包。
余老不做比較,都說好。
祝賀這個流程快走完的時候,晏為熾才來,他風塵仆仆,手工織的細線毛衣外是件黑色棉服,底下是同色長褲配板鞋,體型高大比例優越,穿的這麽休閑普通都很出挑,一進場就吸引了眾人的目光。
親爹的大壽都沒出席,竟然來給別人的爹賀壽。
而且是從英國還是哪個國家飛回來的。
在寺裡靜養的晏老爺子知道了,不會一口氣喘不上來,活活氣死吧?
估計是不會,至今都不管老么死活。
壽宴的排場辦得不大,也簡單,吃了飯就散了。
跟權勢利益掛鉤的走了,剩下的幾個小輩被留下來打麻將。
陳霧,劉瑜,黃遇,余盞四人一桌。
晏為熾坐在陳霧邊上,眉眼疲倦地給他剝核桃,不指揮也不看其他人的牌。
余盞是桌上最年長的,他舉手投足盡是閱歷賦予的成熟穩重,摸個牌都像是在摸文件。
“四條有沒有人要?”余盞捏著指間的一張牌問。
陳霧這會兒已經聽了,就胡四條,但他沒表現出來一絲痕跡。
作為余盞下家的黃遇沒忍住抬了下頭。他跟陳霧胡的是一樣的,三條五條卡四。
誰知余盞虛晃一槍,把四條放回去,丟出了一條。
黃遇:“……”
靠!遛狗呢?!
陳霧看了眼黃遇,欲言又止最後還是垂下了眼皮。
黃遇擰眉毛,怎麽感覺智商被他鄙視了。不會玩麻將不行啊?他拍拍未婚妻:“一會兒換你打。”
覃小姐為難道:“我不會。”
“家裡沒一個有用的。”黃遇無語地抹把臉,還得是他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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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老在外廳打電話炫耀:“哎呀,今天人太多了,小輩多得喔,嘖嘖嘖,沒辦法,人緣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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