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叔,我在車上,先不說了吧。”陳霧把一顆青梅放進嘴裡。
“誒好,好的好的。小陳,趙家那兔崽子因為我閨女把你給綁了實在是……哎,回來叔給你壓壓驚啊。”劉叔掛掉後尋思尋思,給閨女發了個信息。
劉叔:【小魚,多照應著他點。】
這會兒劉瑜在動車上,她回了個信,叫醒旁邊人:“老師,馬上到站了。”
余老就沒睡著,他是被氣的,一個一聲招呼不打就把人帶走。另一個一聲招呼不打就跟人跑。
還挺像是一家子,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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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廂幾十座大部分都是林科院的,悉悉索索的準備下車。
劉瑜把腿上的筆電往身前挪了挪,挨個關掉打開的一大堆網頁,保存文檔。
余老看了眼。
劉瑜說:“是交流會幾個重點相關的資料,我給陳霧整理了一些,還有我的個人觀點,他寫論文可以參考。”
“沒見你這麽上心過。”余老把座位調起來,“小劉,那孩子讓別家給套上了。”
見學生沒明白,余老仿佛看到了自己那個動作遲鈍瞻前顧後別人已經完事了他還在做法算黃道吉日的兒子:“就是十塊錢十個圈套玩具那種,他現在被套了個圈,沒其他人的份了。”
劉瑜大大方方地笑道:“我只是欣賞他。”
余老不給學生面子:“你連我兒子都不欣賞,能讓你欣賞的屈指可數,這還不特別?”
劉瑜的笑容裡出現了短暫的不自然,她把左腳伸出來點,提了提褲腿,歪著頭看腳脖子螞蟻咬過的印子:“套圈的人,是幾大家族裡的?”
余老:“……”他這個學生一點都不在意專業以外的事情,但凡她留心點就能發現小園丁腕上一看就不簡單的佛珠,以及那家的小兒子人都追到酒店,睡一張床了。
“你還是好好種你的小草苗的吧。”余老把茶杯捧手裡,喝兩口茶潤潤嗓子。
劉瑜的腦中閃過亮光,小草苗,晏家。
陳霧跟晏家有關。
劉瑜幾個瞬息就得出了定論,她神色不變地刷了刷自己的社交帳號。
沒加過同學群單位群朋友群,所以隔斷了許多是是非非。
劉瑜克制住了加群的衝動,算了,知道得越多,煩惱就越多。
“那趙小子幹了混帳事,會有結果的。”余老起身前,拍了拍學生的手背。
劉瑜“嗯”了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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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九點多,比亞迪停在了療養院門口。
陳霧仰望模糊的龐大建築群:“療養院怎麽這麽像城堡。”
“金絲籠。”晏為熾說。
陳霧愕然。
晏為熾不知怎麽突然暴躁起來:“媽得,煩死了。”
“在這等我。”他徑自走向大門,在門鈴的顯示屏上敲了一拳。
寂靜的夜晚,刺耳的警報聲驚飛了睡夢中的鳥雀們。
大門裡出來一支長達二十人的護衛隊,一排黑洞洞的槍口對準晏為熾,把他當作一級恐怖分子。
只要他動一下,就能把他打成篩子。
晏為熾點了一根煙。
蹭地竄出的橘紅色火苗映入他眼底。
“小少爺?”隊長揮手讓隊員們收槍,他拿著對講機去了一邊,很快回來說,“抱歉,我們不能放您進去。”
氣氛沉得可怕。陳霧走到晏為熾身邊:“阿熾,怎麽……”
“二十分鍾,”晏為熾朝一旁吐了口煙,在他耳邊說,“時間到了我們就走。”
陳霧不問了。
城堡周圍是大片大片的森林,黑漆漆的夜,涼風一陣陣的。
一輛車慢慢駛了過來。
晏嵐風下了車,見到此景十分意外:“小弟,你……”
她攏了攏頭髮:“是父親的意思?”
晏為熾攬著陳霧,沒理。
隊長道:“我確認過了,不是。”
“小弟是想念母親了啊。”晏嵐風拎著公文包走到晏為熾身前,“跟我一起進去吧。”
護衛隊們不放行。
晏嵐風蹙了蹙眉心:“小弟,我給父親打個電話。”
她的音量有壓輕,但是周圍太靜了,話聲還是會傳入在場所有人的耳中。
“父親,小弟在療養院門口,不止他一個人,還有他的朋友,我可以帶他們進去嗎?”晏嵐風緘默片刻,“我知道了。”
她掛掉電話,歎息聲裡滿是不能違背的無奈。
“晏總,您請。”護衛隊給她讓路。
晏嵐風隻好自己進去了。
警戒線再次連上,肅冷而密不透風。陳霧握住了晏為熾的手。
晏為熾一愣:“你冷?”
陳霧拉了拉晏為熾,在晏為熾彎腰湊近後,他很小聲地說:“我以為你哭了。”
晏為熾啼笑皆非:“怎麽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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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多時,晏嵐風出來了,她說:“小弟,我拍了視頻。”
這個點,城堡的女主人還沒睡,警報聲那麽大都沒影響她看書。
覃小姐脖子上的小瓶子,在她的書房掛成了風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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