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有一頭茂密的金色卷發,洋娃娃一樣。
晏為熾同樣是金色的,卻沒有她那麽深純,他的發絲卷起來的弧度也要比她小很多。
她有一雙嵌著星空的眼睛,歐洲人的深邃眉眼,坐在書架前就是一個浪漫的愛情故事核心。
晏為熾的眼珠卻是黑的,五官也是端正硬朗的充滿男子氣概。他從她身上遺傳到的很少,晏家的基因過於強大。
視頻裡的女人不知看到了書上的什麽情節,表情一下變得生動,能讓人感受到她的驚訝擔憂緊張,慶幸期待開心。
儼然就是一個無憂無慮的小妻子。
完全沒有嫁給頂級老富商,生活在高牆裡喘不過來氣的壓抑痕跡,脖子上也沒戴箍著無形的枷鎖。
一分多鍾的視頻,傳遞出一個信息,她住在這裡是自願的,她是自由的。
“父親每周都會過來住。”晏嵐風關掉視頻,“我偶爾會來陪蘇姨說一會話。”
企業家公務繁忙,休息的時間都是擠出來的,卻能大老遠的來當陪聊。
這背後透露出一點,晏氏掌權的那位對他的小太太極寵。
晏嵐風並不需要晏為熾的反應,她給他看了視頻就坐上車離開了。
陳霧輕吐氣:“阿熾,你母親真年輕。”
晏為熾抬了抬還被他握著的手:“你又不是沒見過。”
陳霧默了默,換了個說法:“還是年輕。”他不解地問,“說起來,你們為什麽會在小廟裡住那麽久。”
“落地就是繼承人的消息泄露出去會夭折甚至死無全屍,於是金蟬脫殼,去找深山裡的佛祖庇護求平安。”晏為熾碾了煙頭。
陳霧睜大眼睛。
“逗你的。”晏為熾語調平平,“她想去,晏庭生就由著她,我才出生話都不會說沒有選擇權。”
父親都沒叫,而是用的全名。
晏為熾聳肩:“等我大了就在小廟住習慣了,剛回去都不適應。”
陳霧聽完了,安靜了會才出聲:“你母親失眠啊。那種瓶子裡的草覃小姐有用,她說能治療睡眠。”
晏為熾冷笑:“那是晏庭生用的。”
二十分鍾到了,晏為熾反手牽住陳霧:“回家。”
陳霧被牽著往比亞迪那兒走:“我們開車開了那麽久……”
“來了就行。”晏為熾的拇指在他手背摩挲,一改來時的厭煩沉悶,腳步輕松面上掛著笑,“其他不用管。”
忽地停住,偏頭看他:“你是不是做好了準備?”
陳霧:“啊?”
晏為熾眯眼盯過去,這家夥不會是見家長的心理吧?
怎麽辦,暫時都沒辦法讓他實現這個目標。
操,又煩了。
陳霧疑惑晏為熾怎麽又不說話了:“阿熾,回去換我開吧,你睡覺。”
晏為熾斂去心思,沉沉道:“還是你管我死活。”
“我也是擔心自己的生命安全。”陳霧把手抽了出來。
晏為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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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圍手段一般的盯著老宅,手段更高的極少數盯的是療養院,裡面那位對廢太子的態度,才是真正的決定他的處境和前景。
從他下飛機那一刻開始,他的動向就被暗中關注了,那些眼睛一直在看他什麽時候去療養院,現在終於去了。
也出了結果。
哪怕是唯一的親生子,哪怕過了三年多,五太太依舊不見,不原諒。
那他就是真的成了晏家的邊緣人。
療養院一行被媒體大肆宣揚。
晏嵐風出現在越野摩托俱樂部:“父親讓你明年出國。”
晏為熾正在給陳霧發信息,頭都沒抬。
“你在國內,稍微有點事就影響晏家的聲譽。”晏嵐風說,“這不是父親的原話,是我從他的話裡推出來的。”
晏為熾不耐煩:“明年的事,你現在來說什麽?”
晏嵐風看腕表,她趕時間:“提前通知你。”
“明天都不知道發生什麽,你跟我說明年。”晏為熾拿著手機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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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為熾明年要出國的消息在晏家內部靜悄悄地傳開了。
在外地流放三年,回來繼續流放,親媽都不待見,不是邊緣了嗎,怎麽又有了安排。
按照常見現象,嘉鑰的那群富家子弟一般都是四年玩完才讓滾的,他明年就走,為什麽提早了這麽多。
這風向突然變了又變,在前三年的內鬥中存活下來,如今已經沉底的都忍不住要出來吐個泡。
然後就是幾個月前那場轟動首城的滿月宴,被認定是下一任繼承人的那一家子沒了。
只有小嬰兒活了下來。
晏老爺子悲傷過度,去禪茗寺靜養去了。
晏氏暫時交給五女兒晏嵐風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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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在這節骨眼上,趙家大公子死了。
比起意外,更像是人為的。
不是老家夥出手,因為手法嫩,甚至有點粗糙有點急。
像是借著這個時期渾水摸魚達成目的,算的是趙家出於他自身惹了麻煩不會聲張。
果然趙家低調處理完了喪事,沒有引起一絲波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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