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長:“誒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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救護車接走了整個村子的人,受傷的要有家屬陪著,小孩不能一個人在家,就都去了。
老人們的兒女也正在從各個城市往家趕。
季明川蹲在院子裡,把大水缸的碎塊拚起來,沿著裂縫擠了很多玻璃膠。
路上買了,還有很多用來修補物品的工具。
季明川騰出手去拿口袋裡已經響了五六次的手機。
“我都給你打這麽久了,你怎麽才接電話,你在哪,是不是不方便?”薑禧查崗一樣神經兮兮,渾然不覺這是她缺少安全感的表現,也是不信任的開始。
季明川沙啞地疲憊道:“小禧,我在忙。”
薑禧的聲音裡多了一點尖銳和不安:“忙什麽?”
季明川沒回答:“你先回紐約,我要晚些時間。”
薑禧快哭了:“為什麽?!我不要!”
“我在老家。”季明川說。
薑禧一下子從地獄回到了天堂。
都怪嬌嬌看錯了說的那些話,不然她也不會這麽草木皆兵。
“老家就老家,幹嘛不早點說。”薑禧無語地吐槽,雖然沒有出現她胡思亂想的某個女人,但老家是一個跟陳霧有關的地方。她立馬下定決心,“我去找你!”
季明川愣怔道:“很遠,要坐很久的車,你會不舒服。”
“我不怕。我馬上叫司機來接我。”薑禧小學生春遊一般,“明川,我現在就想看看你家。”
季明川跟她視頻。
薑禧撒著嬌:“先看你。”
鏡頭調轉,薑禧看到季明川卷著面料上等的白襯衫袖口,黑西褲上沾了泥巴跟青苔,皮鞋上有蛛網。
很陌生。
卻和男人背景裡的斑駁院牆構成了一副色調統一的畫卷。
薑禧說不出自己是什麽感受:“明川,你身上怎麽髒成了這樣子。”
“在打掃。”季明川調鏡頭讓她看家裡的老屋,“這裡都沒有你的臥室大。”
薑禧起先充滿了好奇心跟新鮮感。
直到季明川走到後院,撩開一個簾子:“這是廁所。”
一個都轉不太開身子的小屋,黑黑的。
季明川打開手機上的手電筒。
鄉下很老舊的廁所就這麽闖入大小姐的世界,幾根木板和坑坑窪窪的牆壁。
隔著屏幕都能感覺到臭味。
薑禧嚇到了。
季明川並沒有安慰她,而是直接給她看下一個地方:“這是洗澡的地方。”
也在後院,就一個簡陋的藍布棚子,裡面有水桶跟塑料盆。
薑禧沒有了想去的念頭與勇氣:“我,我還是在紐約等你好了。”
“乖。”季明川低聲哄了幾句就掛了。
季明川順著叮叮當當的清脆聲走進裡屋,目光落在孤零零的風鈴上面。
木牌是自己親手拿下來的,親手掛在了風鈴上面。
丟棄的不是陳霧對他的感情,是自己的健康。
季明川摳動不知何時黏到膠水的手指,感覺不到疼一樣撕下那層皮,冷白病態的臉上一片麻木,人生這座建築搭到了高處才驚覺有一處接口錯開了,就是陳霧。
早早控制起來就好了。
完全可以把人放在一個小縣城或者小城市,好好的圈養起來。
那麽一切都不會錯位,更不會有變故。
季明川無比後悔當初沒有那麽做,如今才會讓自己再一次這麽被動。
而且很有可能會無限拉長。
他不會讓這件事發生的,既然老天爺把答案送到了他面前,那就一定會讓他重新拿回對陳霧的控制權。
重新從陳霧手上拿回自己的健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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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為熾收到了公館的防護系統升級提示,他升級完,又叫專業人士加固了防火牆。
就這樣還不放心。
晏為熾煩的是他回英國了,陳霧在首城會受到季明川的騷擾,他需要先摸清對方的牌路。
“涼昭,薑禧有沒有讓你找陳霧?”晏為熾在樓道裡問。
薑涼昭到首城機場了,身後跟著忙得焦頭爛額求菩薩告奶奶總算把他盼回來的下屬們,他道:“沒有。”
晏為熾眯眼,那就說明季明川沒有把藥材跟陳霧有關的事告訴薑禧。
“我父親讓季明川回國發展,對方自稱沒有那個意向。”薑涼昭說笑,“也不知道是瞧不上小禧的股權,還是瞧不上薑家。”
晏為熾沉聲:“讓季明川爛在國外。”
薑涼昭停下腳步,身後一群人也停下來,不明所以地等他的下一步動作,他面露怪異,季明川這一回國就找陳霧麻煩了?
熾哥那麽懶的一個人,都動了殺心。
薑涼昭揮手讓下屬們別跟上,他走到一處僻靜地,首次透露一件事,連黃遇都隱瞞了的事:“春桂畢業前夕我就撥人在暗中盯著季明川了,為的是他哪天企圖傷害我妹謀利的時候我能及時出手。這幾年他對我妹倒是一往情深,但我的人查出他背後有勢力。”
“哪一方?”晏為熾談不上意外,“你父親欣賞他的能力。”
“不是薑家,更早。他中考志願是首城一中,突然就改成了春桂一中。其他的至今都沒有查出來,我怕動靜大了會打草驚蛇。”薑涼昭說,“所以這段時間就靜觀其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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