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和邵傑相處得怎麽樣,”他問,“沒鬧矛盾吧?”
聽到傅星徽關心的還是這個,紀朗有些悶悶的,“我能和他鬧什麽矛盾,就簡單收拾了一下東西,我就出來找你了。”
“那就好,”傅星徽說,“房間裡有攝像頭,別像早上在化妝間那樣鬧了。”
想到選房間的事,紀朗撇嘴問:“你和他很熟嗎?”
“認識有幾年了,他在參加《未來的你》之前就是天勝娛樂的藝人了,我們有過一些合作,但熟也算不上。”
傅星徽說完,又像是想起什麽似的,對他說了句,“選房間的事……我有我的原因,但不是因為他在我心裡比你重要。”
紀朗讓他這突如其來的一句剖白砸懵了頭,半晌沒回過神來。
“你這麽看著我幹什麽,”傅星徽笑了一聲,評價道,“看起來很傻。”
紀朗重重地咽了口唾沫,“你再說一遍。”
“說什麽?”
“說我在你心裡最重要。”
紀朗這閱讀能力和對句子的拆解能力實在是過於唯心主義,傅星徽好笑道:“我什麽時候說過這句話了?”
“哥,”紀朗望著他,片刻後猝不及防地說了句,“我愛你。”
傅星徽的目光一頓,裝作沒聽到似的,面色平靜地望向一邊。
紀朗忽然拉過他的手,把自己腕上的手環戴到了傅星徽的右手腕上。
“你幹什——”
他話音未落,紀朗又看著他說了一遍,“我愛你。”
與此同時,傅星徽感覺到了自己右手腕上傳來的輕微的電流。
“哥,你心跳很快。”
紀朗說完像是為了佐證這一點似的,又對他說了幾遍“我愛你”。
從小聲到大聲,再到最後雙手攏在嘴邊對著海灘大喊。
每一遍話音落下,傅星徽都能清晰地感受到手腕上的電流。他左手的手表真實地記錄著他加快的心跳,而右手的警報手環一次又一次向他佐證強調著這一點。
酥酥麻麻的電流順著手腕傳到脊髓,傅星徽頭皮泛著微麻的癢意,耳朵隱在夜色下發燙。
他做了個深呼吸,把紀朗那個惹人惱的手環摘掉丟回他手裡,隨手指著不遠處一個黑幢幢的物件轉移話題道:“你看那是什麽?”
紀朗的目光一頓,半晌,他順著傅星徽手指的方向過望過去,“是不是天文望遠鏡?”
傅星徽對這方面的涉獵不多,他聞言逃似的走過去,借著月色煞有其事地研究了道:“像是,不過我不會用。”
沒想到紀朗撥弄了一會兒,直接對他說:“能看了哥,你看看,挺清楚的。”
傅星徽還是頭一次望遠鏡看天空,他對上兩個目鏡看過去,就看見了漫天的繁星。
海邊的風大,今天的雲也少,天上的星星本來就還算清晰,這會兒透著天文望遠鏡看過去,視野就越發寬闊了。
碎星子像是撒布在棋盤上,亮得晃眼,還有中間那輪銀白色的月亮,在望遠鏡的視野下能看見上面的紋理,顯得層次格外豐富。
傅星徽看得很認真,嘴唇微微翹著,眼裡盛著驚喜的笑意。
“你也來看看。”
他說著直起身望向紀朗,卻猝不及防地撞上了青年望著他依舊深情專注的目光。
“紀朗……”
傅星徽手扶著望遠鏡無意識往後退了一步。
他目光飄忽地出聲,叫出口才發現自己根本就沒有準備說什麽。
紀朗似乎料到了這一點,也並沒有往後問。
他們在空曠無人的沙堤上對視了很久,誰也沒有出聲去驚動這寂靜的星空。
紀朗的目光很乾淨,也很透亮,就像如水的月光,將他整個包裹在其中,蓬勃而熱烈。
“哥,如果我來當導演拍偶像劇的話,”身前的青年忽然往前靠近了一步,“這個時候男女主就應該在浪漫的星光下接吻了。”
這句話裡暗示意味實在太重,傅星徽移開視線搪塞道:“這裡沒有男女主。”
“但這裡有兩個男主角。”
傅星徽的心跳了一下。
似乎是為了佐證他的話,下一瞬,紀朗手搭上他的後頸,認真地看著他道:“哥,我想吻你。”
傅星徽的瞳孔驟然縮緊,搭在望遠鏡上的指關節有些發僵。
那真實存在過的,曖昧上頭的一瞬間,更像是鬼迷心竅的一場錯覺。
盡管這錯覺正在摧枯拉朽般晃動著傅星徽的神智,讓他滿心滿眼都是紀朗劍眉星目的臉。
他們誰也沒動,誰也沒出聲。
仿佛時間被按下了定格鍵。
可就在傅星徽松開手往後退的時候,紀朗卻像他預告的那樣,低頭湊近了他。
男人驀地偏開臉,可柔軟的唇卻猝不及防地落在了他的脖頸上。
微涼的皮膚毫無預兆地碰觸上溫熱的嘴唇,傅星徽很低地喘息了一聲。
很燙。
滾燙的氣息在潮熱的海灘上蔓延開來,那一刹那,傅星徽覺得自己的心都好像被熔鑄燒化了。
他抓著紀朗胸口的衣服,聽到紀朗在他耳邊帶著幾分笑意撒著嬌道:“你躲錯了,我可沒說我是要吻嘴唇。”
紀朗貼著他說完,又往下不輕不重地咬了一下,趁著他失神,把帶著電流的手環重新戴到了他的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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