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給。”紀朗把那件衣服抱得更緊。
傅星徽這才反應過來他在拈什麽酸,無奈道:“你能教我跳舞,我也喊你老師。”
他原是想懟紀朗一句,卻不料這句話說出口,紀朗的手突然搭上了他的腰,傅星徽隻穿了件襯衫,衣料很薄,對溫度的感知也很敏感。
“我至少會跳交際舞。”紀朗說。
這樣過近的接觸讓傅星徽心裡本能地浮起幾分微妙,他把自己的外套從紀朗懷裡拿回來,掙開他道:“別鬧。”
紀朗下意識伸手去攥他的襯衫,卻像是被什麽東西扯住了,襯衫下擺牢牢地被扎在西褲裡,絲毫沒有移動的意思。
傅星徽拍開了他的手,“我綁了襯衫帶的,不然剛跳舞的時候衣服就扯出來了,你別扯了,疼。”
幾乎是聽見那個“疼”字的一瞬,紀朗便驀地松開了手。
傅星徽走得很快,絲毫沒留意到紀朗在原地僵硬的模樣,還有連耳朵都漲成了深紅色的臉。
襯衫帶是綁在大腿根部防止襯衫打滑的小工具,傅星徽原本沒想到今天會跳舞,所以也沒有穿休閑的衣服,這會兒跳了一會兒舞,又讓紀朗拽了拽,腿都有些勒紅了。
大腿內側的皮膚本來就脆弱,摩擦完有些火辣辣的,他回到休息的地方把褲子和襯衫換下來,檢查了一下沒有破皮,才重新套上運動裝。
他剛推開門就撞上了高阮,後者把他從頭到腳打量了一遍,“穿成這樣可不好跳交際舞。”
“你又聽到什麽了?”傅星徽同高阮私下裡說話的語氣明顯很熟稔。
高阮意味深長地睨了他一眼,靠在門邊晃了晃手機,對他道:“我剛也關注了一下你和紀朗那個超話。”
傅星徽:“……”
“挺熱鬧。”高阮笑了笑。
“其他人呢?”傅星徽岔開話題。
都是娛樂圈裡的人精,傅星徽的言外之意高阮一下就聽明白了。
“你要是想吐槽我閑得慌可以直說,不用這麽委婉。”她笑道:“路朔跟著亦悠在學舞,紀朗被薛寒拉去研究怎麽做麵包了,我沒事情乾,也不想學什麽心算,隻好來找你嘮嘮閑嗑兒。”
“哎,”高阮吃著一個青棗,低聲笑道:“我聽路朔說,紀朗給你留在冰箱裡的點心第二天一早就沒了,你那天晚上十二點過了都沒回來,難道是大半夜趁我們都睡了和紀朗一塊兒吃的?”
高阮的眉毛很細,輕輕挑起的時候分外明顯,帶著幾分精致的高傲。
“路朔本來還想說你不回來,他正好熱了當早餐吃呢,”
傅星徽不置可否:“他的話你聽聽就行了。”
“你們不是在吃夜宵,那是在談情說愛?”高阮抱著手,好整以暇地看著他。
“高阮……”
“行,不說了,”高阮翹了翹嘴角,沒忍住又補上一句,“你知不知道《東籬客棧》被網友叫小戀綜?”
傅星徽無奈道:“你粉絲知道高影后私下裡這麽八卦嗎?”
高阮不甘示弱道:“你粉絲知道傅影帝私下裡對他的老同事——”
她話沒說完,樓下廚房突然傳來了薛寒的一聲驚叫。
“我去看一下。”傅星徽三步並作兩步往樓下走,高阮望著他的背影看了一會兒,把水果核吐出來丟進了垃圾桶,咽回了之前的話,小聲吐槽道:“沒意思。”
傅星徽把工具箱放在客廳旁的酒櫃上,大步走進廚房,望向薛寒道:“怎麽了?”
薛寒這會兒已經鎮定下來了,指著身邊人道:“我沒事,是紀朗。”
傅星徽順著薛寒的視線望向紀朗的手,修長的手指上有道刀口讓血浸透了,看不出深淺。
“我們想試一下做個三明治。”薛寒指著紀朗手裡的西紅柿道。
“我沒事兒,”紀朗邊說邊收拾著砧板上被切的七零八碎的西紅柿,目光有些閃爍,“就是走了一下神,就切著手了。”
傅星徽微蹙著眉,看了一眼切得相當厚實的西紅柿塊,不理解道:“你想什麽呢,切這麽厚還能把手切了?”
他湊近看了幾眼,把醫藥箱翻出來去拉他的手。
紀朗驀地抽回手,打量了一眼換過衣服的傅星徽,乾巴巴地說了句廢話:“你把衣服換了啊?”
“你躲什麽?”傅星徽把他的手又拽回來,小心翼翼地拿碘酒清洗著傷口。
刀口不算深,沒一會兒血就凝住了,傅星徽把棉簽丟進垃圾桶,拿了純白的紗布輕輕地繞上他的手,一圈一圈,掩住了塗過碘伏的傷口,固定好包扎,他一抬頭便看見正在做深呼吸的紀朗。
“你很熱嗎?”
現在正是冬天,節目組在H市給他們準備的住處也比不上A市的東籬客棧那麽精致,暖氣效果不算太好,傅星徽都覺得有點兒冷,可紀朗明明穿得很薄,鼻尖卻冒出了汗。
紀朗抿了下唇,收回手道:“我自己來吧。”
“你來什麽,我都幫你包好了。”
紀朗把那隻沒受傷的胳膊墊在下巴底下,彎著眼睛直勾勾地盯著傅星徽,“謝謝哥。”
“疼嗎?”
“疼。”
“疼還樂成這樣。”傅星徽說。
紀朗面不改色心不跳地維持著臉上的笑意:“我樂觀。”
傅星徽歎了一口氣,見著他一雙明亮的笑眼,總算舒展了眉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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