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實在沒辦法了,這兩天因為章遙心力交瘁,傅延拙頭一次覺得小孩子的心思這麽難以捉摸,他無奈:“我是這個意思嗎?章遙,你能不能講講理?”
章遙心想,他沒講理嗎?
但是傅延拙明明說,自己可以不講理,可以任性一點兒的。
都不算數了嗎?
“為什麽我是在任性?”章遙執拗問傅延拙:“是因為我去了同志酒吧還是因為我想跟你結婚?你拒絕了,那我不要了,我去找別人,傅延拙,是你說總會有人喜歡我的,我去找一個別的家,不行嗎?”
沒問題,當然沒問題。傅老板深深吸了一口氣盡量心平氣和。章遙說的當然沒問題,這些話是他說的,但是問題是,章遙現在做的這些事情的出發點還是因為任性!
“如果你真的是為了談戀愛,那當然沒問題,可你現在根本只是鬧脾氣,遙遙。”
他倏然軟下來的稱呼讓章遙鼻腔發酸。阿姨經常這麽叫他,傅延拙還取笑過,說聽著像個小姑娘。當時章遙不太高興,跟阿姨提意見,可阿姨叫習慣了一時半會改不過來。
章遙想,他應該試一試,看看外面的世界是怎麽樣的,除了傅延拙以外的人應該是怎樣的,傅延拙說他的固執不是喜歡,那麽喜歡應該是怎麽樣的?
想讓他接吻的人又應該是怎樣的?
他不知道,也不明白,沒人教他,傅延拙只會拒絕,也不打算教他。
章遙話裡帶著點兒委屈和哽咽:“你說我對你不是喜歡,但是沒有人教我,我沒有學過,也沒有見過。”
傅延拙怔住。
章遙的眼神在說:你不願意教我,我只能找別人去學。
但是外面並不都是善意,有很多人,不管喜不喜歡都喜歡把玩一番找找樂子,尤其章遙這樣子的:
長得好看,涉世未深。
章遙問:“還有別的事情嗎?”
傅延拙無言。
回到工位,工位上放著一條罰款。
早退,罰款六十。
他還沒有領到工資,並不想繳罰款,尤其交給傅延拙的公司。
胡林指著那張條子,說昨天下午下班的時候大老板來過,可能是有人殷勤告了狀,也可能老板小懲大誡。
六十塊錢並不多,可資本家的處罰趾高氣昂,昭示著他們之間的身份永遠都不對等,那人時而以長輩自居,時而用老板的身份壓人。
章遙捏著那張條子任性地扔進了垃圾桶,心想:不交,一毛錢都不要交!
過了一會兒依舊覺得氣憤,怎樣都不解氣,又撿出來,在簽名那一欄龍飛鳳舞落下兩個字。
沒錢!
開除他吧,反正他就是個實習生。把他掃地出門吧,反正他們之間什麽關系都沒有!
條子送到財務又輾轉到總裁辦,傅延拙看著那兩個字頭痛欲裂,差點忘了自己還幹了這麽一件事情。
章遙是他祖宗。
三更晚了一點
修bug……
第19章 你看,我就知道
一整天,傅延拙心亂如麻。
不出意外,下班又沒有捉住章遙,傅延拙心想還是罰款太少,轉念又記起罰款是他交的,頓時又哭笑不得。
作繭自縛、自討苦吃。這八個大字他現在是明明白白知道了。
拿出手機給那個朋友發消息,問他見到章遙一定告訴自己,傅延拙收起手機,想了想,沒有回家,往照片裡出現的那家酒吧去了。
——最好是不要被他抓個正著。
天還沒黑,酒吧很清靜,章遙不在。
傅延拙看了一圈沒找見章遙,松了一口氣正要走,程林從二樓下來,遠遠看見傅延拙:“哎?延哥?”
傅延拙回頭,見程林身邊還跟著上回那個男孩子,他點點頭。
“剛看到你的消息,怎麽?你那個小朋友出來玩兒了?丟了?”
傅老板頗有些頭疼:“最近跟我鬧脾氣了,在外面胡鬧。”
程林摸出來煙遞給傅延拙一支,本來很久不抽了,但是這兩天實在是心浮氣躁,傅延拙接過來叼在唇邊,嗆人的煙草味兒吸入喉舌,苦地無所適從。
傅延拙警覺起來,怎麽完全戒掉煙不過一年多時間,他已經覺得煙草的味道難以接受了?有些事情改變起來不知不覺,天翻地覆。
程林圈著懷裡的人,帶著傅延拙往吧台邊坐,問:“鬧什麽脾氣?你那小朋友看著挺乖啊?”
傅老板想起不聽話的小崽子隻覺得頭疼,他自嘲道:“你也說了,是看著。”
程林看了一眼自己懷裡的人,覺得也是,他咂咂嘴,換來一個白眼。
傅延拙也注意到這個男孩,看著跟章遙差不多大小,他看了一眼程林摟在這人腰上的手,又看兩人習以為常的狀態,問:“這是?”
程林笑了笑,那男孩低頭,沒作聲。
傅延拙忽然記起半年前聽說程林包了個大學生,來來回回鬧了挺多次,也是滿城風雨,虧了程家老爺子身體好,要不早被氣死了。
沒想到程林這回還挺長情。
寒暄了幾句,沒找見章遙傅延拙打算走了,還沒動身,來了個很久不見的人。
程林朝著後面揮揮手,極為熱情:“小宋,這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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